姜怀夕虽是做好了接受审问的准备,但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在这温家,二舅母罗颂柯最为公正,即便她大事侥幸混过去,凭着袁氏的身份,她小罚也躲不了。
不过姜怀夕的小紧张还是多余了,袁氏果然没去告状。
倒不是真的因为顾及女儿名声怕闹大,而是当天晚上和温佑平愤愤说起此事时被温佑平给训斥了,这才将此事作罢。
但姜怀夕第二天还是同温扶棠说了昨日出府之事,除了她和说书先生交易以及遇见谢计渊的事,其余都如实告诉温扶棠了。
原以为温扶棠多少会教育她几句,结果温扶棠什么也没说,反而觉得这不算什么,因为她儿时也这样,这下姜怀夕彻底放心了,不只对这次偷偷出府,还对以后,毕竟有些地方女装实在不便出入。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怀夕照旧每日去书院报到,温家也还算太平,不过姜家就不一样了。
姜家,慕云斋内。
“哗啦。”
范诗烟刚从外面回来就将桌面的茶具一胳膊扫了下来。
“夫人您别生气,她们平日里就爱嚼舌根子,您跟她们生气犯不上。”
曹妈妈急忙将房门关上,然后上前安慰范诗烟。
“这群长舌妇,往日我也没少送她们东西,今日还编排起我来了!”
范诗烟一想起今日花会上发生的事就气得想摔东西,一个两个的都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瞅她,就连从前跟她交好的几个夫人也不例外。
这场花会原是安王妃计婵所办,日前范诗烟得了计婵的帖子自是乐呵呵地就去了。结果一到那,就发现各家夫人总是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她,再就是几人交头接耳,时不时的还瞟她一眼。
范诗烟不知所以,还以为是她装扮出了什么差错,或是出了什么事,就想去问从前交好的几位夫人,结果刚靠近,那几位夫人就起身往别处去了。
于是又去问别的还有些交情的,结果也是一过去就当做没看到她,各聊各的。
范诗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碰巧看到计婵,于是就去问计婵了,而原本在计婵身边的人看到她过来,也都找借口离开了。
“王妃娘娘,烟儿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范诗烟神情有些难以启齿。
计婵往场上扫了一圈就懂了范诗烟想问什么了,“跟我还见外,你问吧。”
“不知是不是烟儿今日哪里有什么不妥,各家夫人为何都,都疏离烟儿。”
计婵的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微笑着安慰范诗烟,“你呀也别多想,总归不是什么要紧事。”
“还请王妃娘娘明示。”范诗烟在看到计婵的眼神后更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唉,左右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你没听说吗?”
“闲言碎语?和烟儿有关吗?不曾听说啊,王妃娘娘——”
“好吧,你随我进来吧,我说了你也别生气,你也知道传言要么是些子虚乌有的,要么就是夸大其词的。”
说完计婵就引着范诗烟走到一间专给休息的空屋子里。
“娘娘您说吧。”范诗烟脸上有些急切,也有些紧张。
“是这样,我也是前两日府上下人嚼舌根子才听了那么一嘴,外面最近传你心思算尽狐媚邀宠,欺辱正室残害嫡女。所以我猜今日大家这样,或许与这传言有关吧。不过这些闲言碎语我自然是不信的,当时立马将那几个下人给罚了,你也别生气。”
计婵关切地拉起范诗烟的手,细声安慰,但范诗烟脸色显然好看不了,手也气得攥紧,计婵都觉得有些吃痛。
范诗烟听到计婵“嘶”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连着计婵的手也攥在了一起,连忙松开。
计婵又安慰,“外面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听风就是雨,我是了解你的,你最是宽厚心善,怎会做出那种事,你就当没听到吧。”
范诗烟此刻强压着怒火,当没听到?怎么可能!
她委曲求全费劲心思才赚到的好名声,怎么能就被一个传言给毁了!
这闲言碎语究竟是怎么起来的,能是谁传出去的?
心思算尽,狐媚邀宠,欺辱正室,残害嫡女。
姜家为了维护名声向来口风严谨,可能知道这么多事,除了姜家人还能有谁?
范诗烟思来想去只好将矛头锁在阮秋宜、姜怀夕、温扶棠身上,除了她们仨,范诗烟想不到还会有谁能想这般害自己。
更可气的是,在场的这些夫人还都信了这传言不成?一个个对她的态度恨不得从没认识过她,好像她们手里多干净似的,哪个没算计过家中庶女?眼下可得把安王妃稳住,不然日后这些游玩宴会怕是要没她的事了。
“谢谢娘娘愿意相信烟儿,这些都是些子虚乌有的谣言,究竟是谁这么恨烟儿啊,真是给烟儿泼了好大一盆脏水!”
说着,范诗烟捻起手绢十分伤心地擦拭眼角的泪珠,模样楚楚可怜,若听者是男子,便真信了她的说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