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点”由赫尔冥族的战舰上方而下,在其躲避不及的片刻间,便炸开了火花。
局势再变,被夹击者变成了赫尔冥族的战舰。
他们之前倚仗凌空,对虫族战舰狠狠阻击,而现在,支援的虫族军舰做得比他们更狠。
赫尔冥族的高空优势荡然无存,战舰一架接着一架被虫族击落。
整个队形已被虫族打乱,成了一盘散沙,再不能聚拢来形成威胁。
唯余的战舰不敢再停留此处,提速飞远,意欲逃离。
支援部队没再理会这群溃逃的散兵游勇,接应地面的虫族全线撤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没有了赫尔冥族的压制,载有首疗师们的战舰顺利起飞,破过气层后,向虫族的主舰驶回。
副官带领此次登陆作战的军雌们,乘军舰紧随其后。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处于二次形态的雌虫们。
当保持二次形态的时间过长,理智也会变得不那么清醒。
虽离理智崩溃还差那么一段距离,但也不是一个良好的状态。
它们现在无法单凭自己,就从二次形态变回正常状态。
甚至在目前,它们的神经末梢已然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
即便身上伤痕累累,也仍与异植体厮杀在一处,坚决不让异植体越过、以它们身体作为的边线。
在理智半失时,仍让身体保持行动状态的,是大脑中的潜意识指令。
让二次形态的军雌们,一直对异植体进行持续不断地拦截的潜意识指令,约莫是“切断危险、保护雄虫与战友撤离”吧。
而它们,也正是支援部队还未离开坦达星的原因。
支援部队分出了一部分战舰,向位于后方的异植体首领发起攻击。
在其他异植体怔愣片刻后、回援的间隙,另一部分战舰从底部撒出特质网,将仍存的每位第二形态军雌束进网中,收入了战舰内部。
自此,支援部队的任务全部完成,快速撤离了这颗此后将被异植体完全覆盖的星球。
主舰柏年舰的侧方舱门缓缓张开,亮着微蓝色灯光的通道在迎接着、它每一位满是伤痕与疲累的“孩子”。
在支援部队的最后一架战舰进入通道内后,柏年舰的舱门又轻轻合拢,隔绝掉外界的一切不安与喧嚣,只留一室温馨,供以休憩。
——
赫尔冥族,笛斯舰。
因为再次失败,整艘主舰上的气氛格外低沉。
赫尔冥族的长官没有再亲自去找那个外族,而是让手下的军士将他提溜过来,扔到面前。
被重重摔在地上,外族没有任何表情,自顾自又从地上坐直了身体。
身体上的痛苦完全无法触及到心中的灰冷,他已经麻木。
赫斯曼族是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了。
外族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盯着赫尔冥族的长官。
那眼神从下睨视,仿佛在告诉赫尔冥族长官:
你也是个弱小可悲的失败者。
赫尔冥族长官本就无处可发的躁郁,在此刻膨胀到了顶点。
他一个箭步走来,一巴掌甩在了外族的脸上。
在脆响声后,外族的脸上是浮红的五个指印。
“来啊,赫尔冥族。像你们这种永远也无法敌过虫族的可怜家伙,也只有这点逞威风的本事。”
外族毫不在意地挑衅。
连复兴赫斯曼族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湮灭,他已经不想活了。
赫尔冥族长官气极反笑,笑得狰狞。
对外族拳打脚踢,以发泄从战场上受挫的愤懑。
他本还想多留这外族一些时日,如今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外族毫不还手,似乎是放弃了抵抗,逐渐遍体鳞伤。
在赫尔冥族长官躬身贴近,恨恨砸下一拳时,外族却突然伸手,将自己的额头与赫尔冥族长官的额头狠狠撞上。
赫尔冥族长官的躯体兀的停顿片刻,再次行动时,将外族已经绵软无力的尸体丢在了底下的军士面前,嫌恶地擦手道:
“扔到星际里。”
待所有军士都退下后,独留的赫尔冥族长官、脸上出现了阴晦的笑容。
脑子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赫斯曼族,你做了什么?!’真正的赫尔冥族长官无比惊恐。
“没什么,借用你的躯壳,送你们一个惊喜。”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森然。
‘这怎么可能,如果这么容易上身,你们之前为什么费尽心思地寻找躯壳!’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长官。
“之前,是因为我们还想好好活下去。
“现在嘛,您这副臭皮囊只会加速我的消散。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滚出我的身体!”
“真是吵闹啊,长官。”上一秒还在笑的表情兀的冰冷,脑中的另一个声音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