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安抚工作结束后,恩可多是在医疗站见到的弗洛兹。
彼时,他已经接受过治疗,正在病床上休养。
而在弗洛兹周围,或坐或站着一些各带伤病的军雌们,是弗洛兹的战友,也是轻型机甲队的成员。
就是他们告知了恩可多,弗洛兹的位置。
克米和蒂塔斯陪着恩可多来到了病房外,但没同他一起进去。
经历过生死诀别的战后再见,应该需要一些独处的时光。
显然,弗洛兹的队友们也是这样想的。
在恩可多敲门进入后,他们心照不宣地依次离开。
“是恩可多吗?”弗洛兹靠在病床的床头,他常带和煦笑意的眼睛被几层纱布蒙上了。
“是。”恩可多稍微有点局促。
再次相见,心中的不安被抚平了,但又像多了点什么别的情绪,让一向健谈的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恩可多踌躇着的同时,弗洛兹也显得静默。
在他们相处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恩可多在问,而他在答。
寡言,是军雌们的普遍特征。
他是其中一员,自然也不例外。
恩可多对此后知后觉,但倒也是发现了。
于是,还是恩可多起的话头。
“你的眼睛,怎么了?”恩可多问时,语调很轻。
一句话又说得半迟半顿,像是在呢喃自语。
“被异植体的汁液浸袭得太久,目前暂时失明了。”弗洛兹的语气很平静。
依托于军雌强大的心理素质,即使会有从暂时失明变成永久性失明的可能,弗洛兹依旧面不改色。
恩可多呐呐,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弗洛兹明明有那么出色的机甲操控技术,如果看不见了,对于他自己来说,是不是很可惜?
但眼睛的创伤是由瞬息万变的战场带来的,由不可不承担的队长职责带来的。
不能对他说“如果你没有转头回援就好了”,这是对作为军雌的弗洛兹的轻视。
“眼睛受到创伤”,这个结果已经出现了,没必要再假设如果它没出现的可能,除了更增懊悔与不甘,没有更多的情绪价值了。
所以恩可多静默了,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弗洛兹的旁边。
那便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经历过那般危急的处境,现在即使就这么静静坐着,也能感受到久违的心安。
——
得益于支援部队从中生文明回归得及时,面对异植体得突袭,虫族战线的整体损失还在可控范围内。
虽不了解异植体是如何被赫尔冥族所控,但这并不能阻碍虫族势必赢得最终胜利的决心。
斯特温指挥官决定重振旗鼓,与赫尔冥族再战。
却在召集部下商议布局时,收到了来自赫尔冥族笛斯舰传来的加密文件。
由柏斯舰总系统的智能主控将其解密,且呈递到了前线的上层领导们面前。
“这是一份研究报告!”某位军官惊讶地开口。
如果只是一份普通的研究报告,并不足以让少将失态。
让所有上层觉得惊奇的是,这是一份关于精神力的研究,并且附带了少部分雄虫“意识”的实验测评。
无需置疑,这一定出自赫斯曼族之手。
文件分为了两式,一式是研究报告,另一式是一份信件。
信件内容不长,只有几行:
‘从结果来看,或许我们之前做错了。’
‘但我从心底里认为,我们的行为算不上对与错。’
‘我们只不过也想在古生文明的荣光里,长久留存下去罢了。’
‘雄虫的意识约莫和我们的精神力遇到了相同的问题——寿命限制。’
‘出于将死前的最后一点善念,我将我族对两者的研究结果无偿赠予你们。’
‘真是期待,虫族是会走上和我族一样的不归路呢?还是踏着我们的尸骨继续辉煌呢?’
片刻默然后,一位军官不屑地出声。
“嘁,将死之言,也不怎么善哪。”
斯特温指挥官双手撑住下颌,还在垂眸沉思。
无论这份研究报告正确与否,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份潜在的希望。
至于验证内容的可靠性,就只能交给科研院了。
思绪还在流转之间,却兀的被一声敲门而入的急报打断了。
“指挥!笛斯舰击碎了它的护航舰,向赛迪亚特族的方向而去。”
来者是副官,他的报告像导火索,引燃了会议室中本就一触即发的气氛。
“他们想去联合赛迪亚特族吗?”
“攻击自己的护航舰做什么?”
“障眼法?要来一出声东击西?”
各位上层各抒己见,会议室里响起了不同的声音。
斯特温指挥官头疼地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