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凌雪白如凝脂的手一挥,迈开步子,沿着碎石子路,朝着一丛柳林的方向去了。
徐清雨赶紧跟上,紧随其后。
抬头向上望,只见此间柳树虽多,柳叶丛却不怎么繁茂,许多残枝断口,好像谢了顶的中年男人。
“从这里过去,护城河的出水闸,过了桥,还有一段路。”
施凌雪说着,转头看来,见徐清雨好奇打量,微微一笑:
“此处地处铁冠城北门,许多人分别在此,全都折柳赠友人,久而久之,就被薅成这样了。”
徐清雨点点头,这其中倒是颇具韵味。
他伸手摘下一段嫩青色的柳枝,咔哒一声,柳叶摇晃。
“我也送你一枝。”
徐清雨咧嘴笑道。
“这可不是这么送的。”施凌雪道,“但是我收下了。”
她白皙手一探,接过徐清雨手里的嫩枝,轻微摇晃,柳叶招展。
二人走过柳林,行到水闸边,只见钢铁铸造的铁闸中,哗啦啦翻涌着白色的浪花。
跨上桥,施凌雪又转身,柳枝朝徐清雨胸口一挥:
“你几岁了。”
“刚过十四。”
“哦?几月生人?”
“正月。”
“哦?”
她有些惊讶,在她看来,徐清雨的个子还没自己高,还以为是个小弟弟。
“我二月初一。”
“原来是妹妹。”
施凌雪闻言,举手佯装要打,随后又娇嗔一声:
“我看你幼稚得很,应该你叫我姐姐。”
“想得美。”
徐清雨轻声道。
“哼!”施凌雪柳眉微蹙,冷哼一声。
随后思考片刻又问道:“诶,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找那草药,你就告诉我实话吧。”
“我心善。”
“徐清雨!”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两只水灵的眸子里,透射出一股稚嫩却佯装犀利的眼神。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徐清雨一愣,也停下了脚步。
他见这仅小自己一个月的妮子,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好像颇具威力,不禁后退一步。
“你干嘛。咋不走了。”
只听对方道:
“你是不是暗恋我。”
此言一出,徐清雨冷白的皮肤上浮现一抹朝阳般的红晕,浑身发热,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额头微微出汗,心跳加速。
“哪···哪有···”
他自己也说不清对面前女孩是什么感情,但一见到就觉得与其他人全然不同。
反正肯定不会是暗恋就对了。
徐清雨偷瞄对方,却见那对金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反正不是暗恋。
肯定是别的原因。
“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
施凌雪双手叉腰,向前一步,玩得是一手极限施压。
“唉,算了,跟你说吧,”徐清雨咽了口唾沫,“因为我家里穷,所以想着要是能帮你治好了病,或许你爸爸会给我一大笔钱。”
徐清雨说罢,抬眼望去,瞥见那对金色的眸子中闪烁的某种光亮黯淡了几分,好似乌云飘过狡黠的月盘。
“就因为这个,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没··没了。”
施凌雪眉宇间闪烁着忧郁的光彩,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她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年,默默转过了身子。
也许这就是他最真实的目的。
她揩了揩眼周,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从护城河水闸,到田间野地,二人只顾低头默默行走。
徐清雨跟在她身后,心中微妙复杂。
或许刚才应该对她坦白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情感。
他总觉得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
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说也罢。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脑子拼命地想,却还是想不出来。
算了。
我还是保持沉默吧。
徐清雨抬眼望向四周,茫茫的金灿灿的稻子,微风吹过,稻谷晃动,翻滚叶浪,四面八方沙沙作响。
向前望去,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棕黑色的宅院,院墙外,布满爬山虎,一缕黑烟,正从宅子的烟囱里悠悠飘出来。
施凌雪直到此刻,才再度转头说话。
“看到了吗,就是那里了。”
“嗯。”
宅院外,是一条蜿蜒的石砌水渠,水渠边一条可供马车通行的宽敞石路,一直通向神农氏的高大房屋。
二人顺路进入,听着水渠中哗啦啦的流水声,跨过渠道,来到庭院前。
庭院的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