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最近几日焦头烂额。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抓不住呢?那些个私盐贩子像提前有预知能力一样,每次都能“恰巧”躲过追击,狡猾的很。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刚下早朝的时候,成群结队的官员从金銮殿中走出来,有种开完会一起下班的赶脚,只有林尚书一人站在大殿门口不动,陷入沉思之中。
脸上永远一副笑呵呵表情,看似脾气不错的魏国公走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感慨道:“要不我就说呢,叫你早点把盐贩子抓起来,你就是不上心。”
看看,硬拖到现在,着急了吧?
林尚书几欲吐血,质问道:“是我不上心?”
他很努力了好吧,明明是盐贩子太过狡猾,叫人抓不着。
还有,林尚书恨恨的盯着魏国公,都怪眼前这个老匹夫,以前顾淮在世的时候,这种难办的事情大概率是要交给大理寺负责的。
可经由魏国公的掺合下,从一开始就把事情直接委托给了刑部,将大理寺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好好好,你上心了,你很努力。”魏国公嘴唇上扬,十分好心的接过对方的话茬,没有丝毫诚意。
盐转运史大步流星从后面赶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直接就炸了,“林尚书,你不去抓捕私盐贩子,在这儿发什么呆。”
“难不成,想站着不动就能把案子结了?”
他最近对这个刑部尚书越发的看不惯了,办个事情磨磨唧唧,连累着他这个盐转运史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现在又撞见对方出言“欺负”自己的老兄魏国公,忍不住呛出了声。
林尚书一脸土色,没敢反驳。
昨日他才刚刚被大长公主召进宫训斥了一顿,话里话外全是威胁,说什么自己有个做盐官的叔郎,最近私盐的事还是多劳烦你费心了。大意是做好了大大有赏,做不好叫你好看。
他们都不相信偌大的刑部是真的抓不住私盐贩子,以为自己是在偷懒,才导致现在的情况。
毕竟放在以前,顾淮在的时候,这件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林尚书憋屈的回到刑部衙门,
要不说呢,这人面对生死时,潜力都是能被炸出来的。
屁股刚坐在椅子上,一个名叫许湛的年轻下属前来拜见,说自己有主意抓住私盐贩子。
林尚书将人请了进来,许湛先是问道:“大人,我们的搜捕计划屡屡不成功,会不会是这中间,出了细作?”
林尚书的眉头皱起:“应该没有。”
按理说,每次抓捕私盐贩子的时候,都被对方提前躲避,正常人首要想到的,可能就是自己方内部出了奸细,提前将抓捕细节透露给了犯人。
可林尚书不会,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是因为他相信在自己的领导下,整个刑部变成了铁桶一个,没有下属能背叛他。
而是按以往多年的追捕经验来看,刑部破案的概率本就很低。每年百姓递交过来的案子,贼人能够抓捕到百分之十就算不错了。
剩下的大多数是一直拖着,迟迟结不了案,许多百姓来了刑部,一件案子审理个两三年时间都习以为常。最后往往是上告人自己都受不了了,不再关注这件案子。
而如果碰到特别重要,朝廷非常重视的案子,刑部尚书会选择把案子及时移交出去,给到大理寺和京兆尹处理。
这次私盐贩子的案件,就是没移交成功。
所以,在林尚书的眼里,不存在奸细不奸细一事,私盐贩子这么大一个团体,抓不住才正常。
林尚书:“私盐贩子太过狡猾,以我们刑部的能力,很为难。”
许湛内心吐血,想说您老人家可说话可真是直接,一张口就否定了刑部的能力。
许湛是有几分本事的,从小就喜欢行侦断案,十六岁的时候,帮着本地县令连破了好几桩答案。
当初刚入刑部任职的时候,也是抱着大显身手的想法,甚至心里给自己定了规划,五年之内,要在刑部崭露头角,让大齐百姓人人都知道他,
甚至暗搓搓的给自己起了几个绰号,以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耽的起“神捕”,“神探”这种名声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那些想法是有多么的可笑,
刑部好像并不在意案子能不能破了,他们按照每起案子的麻烦程度划分等级,和上告者收取一定的好处,再决定案子的最终“审判结果”。
许湛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酒过三巡后,他的同僚掏心窝子嘱咐:
“你是来做官的,不是来破案的。”
原来做官,和破案没有关系啊。
大抵是有些少年轻狂,许湛当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认真对待每一起案子,做好本职工作。
在同僚官员的几经劝导没有用下,很快,他就被调到了一个闲散职位,每天无所事事,连卷宗在哪都摸不到。
许湛心死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