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说过的话。如果你娶其他女子,我不会做无谓阻拦之事,但是你要将我送出宫。不然便杀了我,那就能两全其美了。”
她很是认真地同他这样说。
“转枝,你胡说什么呢!好了,立后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不要再提了。”他抬手想抱她,被她躲了过去。
他面色有些不好看,转身向大殿走去。
喜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站在原地愣怔许久,才转身向卧房走去。
俩人冷战了三日,太皇太后下了懿旨说了一堆,大意便是赵氏女无妃嫔之名却行勾引圣上之事,毫不知礼仪廉耻,影响后宫风气,即日起搬出凝和殿,移居清荫阁,禁足一月。
而她能做出此事,也有赵知柔教管无方之责,命她日后不得再随意进出宝慈殿。直到喜安搬到凉飕飕的清荫阁,孟而复都未出面。
喜安猜测此次太皇太后未让她像赵昭一般被送回赵府,应有孟而复的手笔。
让她大冬天住到这犄角旮旯的一楼阁中,他许是想让她去求他,眼下在后宫之中她真得算是无依无靠了,求了他,便得靠着他;靠着他,又如何能不妥协?
她坐在清荫阁的窗前看雪景,风打在脸上冻得她面色发青,瑞心提着食盒进来,连忙跑过来将窗关上,嗔怪道:“姑娘,您怎么能这般不爱惜自个儿身子呢?”
喜安笑了笑,说:“我在让自己的脑瓜子清醒清醒,你看,我不穿着斗篷呢。”
她说着话,走到窗前桌前,掀开食盒盖子,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我看看今儿个又送来了什么好吃的。”
清荫阁环境虽然冷清了些,日常供应还算正常,并没有过分苛待她。而且瑞心、瑞雪和明五也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禁足的日子,喜安除了去想日后该如何出宫的事,便想着法子玩乐,过得也是颇为自在。
这事如果放在她当太后那会儿,如此就过上了宅在房内,吃喝玩乐的日子,她该是做梦都要笑醒的。
如今不过才一年光景,她的心态倒是变了不少,心中向往的逍遥日子变成了定要出宫,离开卫京才好。
谁知才刚过完年,喜安的禁足还未解,正月初六傍晚,瑞心提着食盒从外匆匆跑进来,惊慌失措地道:“姑娘,大事不好了,奴婢刚才去膳房听说太后要行刺太皇太后,未能成功,眼下被幽禁宝慈殿。”
喜安听她这样说,心内一惊,倒不是担心赵知柔,只是意外孟而复常说对付赵家需得循序渐进。
眼下太皇太后才回宫一月,便找了一个这样拙劣的借口幽禁了赵知柔。难道他们已经抓住了赵家的把柄,要着手对付赵家了?
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暗自思量,看来太皇太后在西山七年真是没有闲着,这是要做足准备想一举拔了赵家的根。
想到这里,她心中焦虑起来,孟而复和慈宁殿联手对付赵家,她也顶了姓赵的名头。如果他们成功太快,她仅靠一己之力又如何逃出宫去。
她自此也算是理解赵知柔为何想要握住大权,在这深宫中,一朝失势,只能如此任人宰割。
辗转难眠了几日,终于挨到正月十七,她解了禁足。于是她便带着瑞心出了清荫阁,到外头去探探消息。
偷偷逛到宝慈殿附近,她抬眼瞧去果然见到宝慈殿大门紧闭,门前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守着。
见此情景,喜安觉得不便在此久留,忙转身朝北拐去。
她边走边想着事情,未注意周边情况,还是瑞心在旁悄悄拉了她一下,她才疑惑地顺着瑞心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斜前方相对坐着谈天的男女,不是孟而复和他的好表妹,又能是谁?
喜安抬眼看了看光秃秃的御花园,大正月的天又冷嗖嗖的,不知在这里坐个什么劲。她转身就往外走,瑞心连忙跟上。
“眼下太皇太后回来,姑娘的处境越发艰难起来。”瑞心有些犹豫地问道,“姑娘,为何不与皇上示个好?”
“诶,瑞心你不懂,如果我心中当真没有他,反倒是能落个轻松,也能有心思同他虚与委蛇。更不会在心中怨他,如今到了这个境地,他不愿意放了我,我宁愿他一刀杀了我,也不会同他妥协的,不然我心中咽不下这口气。”
她说完,竟然还有心思笑笑。
喜安不知她听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这丫头竟然叹口气,感叹道:“人活着可真不容易啊!谁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不是嘛!在哪都是这样。不过……”
喜安一下搂住她,笑着道,“我的好瑞心,待姑娘我若能逃出生天,有机会也定要带你一起出去,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喜安这一年个头又长了许多,瑞心头顶才到她耳边,她搂着她大步向前,瑞心被她带着走得歪歪斜斜,不住地说道:“姑娘,注意礼节。”
她那正经的模样逗得喜安哈哈大笑。
俩人已经快行到了清荫阁,喜安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住,抬眼便见到孟而复站在她前头,堵在小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