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冉话语轻飘飘的,但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悲鸣。
他时常觉得时冉身上的气质实在是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该有的,浑身上下深沉的宛如一个见过朝代更迭的智者。新笔趣阁
好像世间所有的大起大落都不足以让她有丝毫的诧异。
“去哪儿了?大家刚刚都在找你,”时冉刚一上去,秦思蕊就迎了上来。
行了两步,鼻尖微动,似是闻到了什么:“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时冉后脖颈一麻。
心想,幸好秦思蕊单纯、未经人事,不然——————。
“洗手液?”她善于将问题反抛回去。
秦思蕊没有执着于时冉身上的味道,反倒是拉着她去了员工身边。
大家起哄让她喝一杯,时冉抬了抬手:“我一会儿还得开车见客户聊事情,饮料行不行?”
“良好市民不能知法犯法,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大抵是时冉平日里在工作上太过严苛,大家都不敢在劝。
须臾,时冉将杯子搁下,交代了秦思蕊两句。
后者紧跟上来:“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时冉伸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用,你们好好玩儿。”
“反正吴翰也没喝酒,让他送你?”
听闻这话,时冉目光落向靠在栏杆上的吴翰身上,脑海中想起于吴柏的交谈,垂在身旁的指尖缓缓的捻在一起,淡淡的磋磨着。
“让他来。”
吴柏对她多有探究,如果吴翰留在身边充当吴柏的探照灯的话,那留着,也无用了。
远远的,时冉见秦思蕊走过去跟吴柏言语了句。
后者将手中的烟掐在烟灰缸里行了过来。
“去哪儿?”
“京郊精神病院。”
吴翰一边调转车头,一边疑惑询问:“去那儿干嘛?”
“看个朋友,”时冉一边低头摆弄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回应。
吴翰透过后视镜望了眼坐在后座的时冉,啧啧道:“好家伙,精神病院都有朋友。”
“想知道人家为什么在精神病院吗?”时冉将手机关上放进包里,抬眸望着吴翰一本正经开腔。
而此时,开车的人完全不知晓时冉此时在想什么。
他不知晓时冉今日的所作所为所言都带着刻意性。
“为什么?”
时冉弹了弹指甲,薄唇轻启:“因为他背叛了我。”
时冉这话出来时,吴翰莫名觉得后背一僵。
懒散随意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警告与威胁,吴翰虽说是众人口中的二世祖,不学无术,但这么多年没让他哥给他擦屁股这事儿就能看出来,这人智商不低,且远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时冉的这句提点,他明显是参透了深意。
紧绷的气氛在车里流淌开来,吴翰似是想打破这中间的尴尬,笑问:“那人有精神疾病?”
时冉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目光从吴翰身上缓缓收回,望向窗外,悠然道:“我让他有,他就得有。”
吴翰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
我让他有,他就得有,这强势霸道的话语让他想起了封擎宇。
封擎宇心狠手辣,他尚且可以理解,一个被自己亲妈陷害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对这个世界很难再有半分怜悯之心,即便是有,也是装的。
可时冉这半分不输他的气势,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
出身良好,父母恩爱,仅这两点,时冉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但显然,她并非如此。
吴翰一路上背脊紧绷,脑海里在思量时冉的敲打。
车子停在精神病院门口时,时冉邀请吴翰一起进去。
后者摇了摇头:“我抽根烟,在外头等您。”
听到这个您字,时冉唇角微微掀起,吴翰可从未用过敬语,今儿约莫是给人吓着了。
时冉含笑点了点头:“那你等会儿。”
吴翰目送时冉离去,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都是抖的。
总觉得时冉看似青涩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数之不尽的心狠手辣。
不不不、不用觉得,就是的。
那轻飘飘敲打的语气没坐个几年高位说不出来。
时冉一路行至精神病院,站在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房间里传来一声进。
她伸手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洁白的病房里摆放着数台电脑,好似一个外人并不知晓的秘密基地。
“挺早的,再早点我该睡了。”
电脑前,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睛,冷嘲热讽的腔调在机器的运作声中响起。
时冉反手带上门进去,望着坐在电脑跟前的人:“你只说了晚上见,没说具体时间。”
男人回眸凝了她一眼:“温柔乡里爬出来不容易吧?你就这么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