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站在城墙上,手负在身后,看着城下昔日耀武扬威的将士,心中冷嗤,进城的那一日他们是如何的兵临城下风光的,今日就如何的狼狈。
“宋将军,你不听皇上的话,可是下官我可不敢啊!”他从袖中掏出来一张金黄的昂布。
“皇上说了,退守梦县,宋将军你走到这一步,怨不得他人!”张县令一说,羌县其他的有权重的官员都出现在了城墙上。
听到他们对话的将士不安的骚动起来,有的人不慎被杀,也是不能瞑目的。
“你们……不配为官!”宋启恼怒,愤恨,咬牙瞪着他们。
“逆贼,等本将军生擒了你们斩首示众!”宋启一跃从地上跳起来,持刀跨上城墙。
张县令一点都不害怕,俯首看了看下面垂死挣扎的人,阴沉一笑。转而捋了捋胡子,阴恻恻的跟宋启说道:“宋将军,你看一看这些将士,看看他们是不是左朝的将士!”
夜里黑,火把能照到的毕竟是少数。
宋启夺过火把,走过去,火光映到他们的脸上,宋启看清了他们的面庞,都是生面孔。宋启眼睛无意的瞄了一下,看到他们的穿着,瞳孔瞪大。
竟然是北赢的将士!
怎么会?
这是左朝的城墙啊,何时被敌人侵占了?
张县令为其解惑:“北赢的将士是本县令亲自打开城门迎进来的,宋启你要认清现实,皇上说了若你及时醒悟,念在你曾经为他谋划过的份上留你一命,只是需要你回去后嘴巴严实一点。”
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算计,先是用调虎离山之计把宋启他们调离,后在三危山、圣母河拖延,都是为了现在。
宋启挥了一下长刀:“休想!我左朝的疆土就是我左朝的,任何人都不能让出去!”
“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也不能!”
“宋将军,你现在还有力气跟本官吵吗?”张县令拂了拂胡子。从他们吸入毒气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今晚注定要败!
宋启身上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难以置信:“你们,那火是……毒!”
“不识好歹!”张县令谄媚的看了看北赢的一位将军,他们提前服用了解药,自然没事。宋启解决了,轮到小卒了。
张县令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开:“可以开始了,清理吧。”只有全死了,今晚的事才不能泄露出去。
北赢的将士在城墙上,对着城下左朝的将士发起攻击,射箭,滚木头,投火药。城下的将士都中了毒,很少能用反抗之力的。
一时之间,血腥味冲上了天。
城下的将士垂死挣扎,惨叫声冲破天际,羌县城墙下遍地断肢。
万炤为了救王峰,失去了一条胳膊,王峰身上中了两间,他身上也中了一箭。
那个晚上,没有人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万炤也以为。
他趴在尸堆上,回想了很多,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生真的很短暂,他闭上了眼睛等死。
隐约中,他听到了一道声音,是倒在旁边尸体身上的王峰,他无力的重复着两个字:“活着。”
就这样挨了一夜,羌县的城墙下变成了尸场。
百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家被占了,那一场战火,他们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羌县也就不属于左朝了。
孟稻两兄弟冒充被征调的人,在城墙下运送尸体,他们两个抬一个尸体,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找,终于发现了还有一点点微弱气息的王峰和万炤。他们两兄弟把他们两个抬到提前找好藏身的山洞中,那里面他们一早放了药,还有吃的。
草率的给他们两个上了药,他们两兄弟又回到了城墙下,他们想知道除了王峰、万炤两人,还有没有幸存的。
孟稻两兄弟也目睹了屠杀,只是他们幸运一些,因为孟稻身体不舒服,在回城的路途中离队休息了一阵儿,没想到再回去看到的竟是屠杀。
孟良捂着孟稻的嘴,把他拖到了隐蔽的地方,不让他发出声音,看着那样血性的画面,俩人的脸上一道道泪痕。
那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夜晚?就像噩梦一样,每每回想起都能吓得一身冷汗。
他们一刻也不停的抬尸抬了两天两夜,没有看到其他一个活人。
他们兄弟背靠背的靠着坐在地上,身上的力气一下子消散了。
孟良说:“我回京禀告二殿下,你留下。”王峰、万炤二人还昏迷不醒,需要人照顾。
“我回去,你留下。”孟稻说。他是哥哥,理应是他回去。
孟稻知道,其实回去了也不一定有用。
十万大军全死了,只靠只言片语,没有人会相信!
而唯一的证人就是目前还昏迷不醒的王峰、万炤二人。
他们兄弟没有商量通到底是谁回去,谁留下,第二日一早孟稻醒来发现孟良不见了,他留了一封信。
孟稻忐忑的等待消息,然而他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