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大汉申屠豹见刘同知和石侃坐下，暗暗呼了口气。

肥脸上挤出可怕的讨好笑容，嗫嚅说道：

“同知大人，石百户，犯人已经招了。”

石侃微一错愕：

“招了？”

连忙示意书记吏员准备记录：

“他都招供了什么？”

申屠豹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咧嘴笑道：

“他说锦衣卫抓捕他的时候，牙都还没刷，不管咱们给他定什么罪，他都认的。”

“对了对了，他还招供，曾在街上摸过小娘子屁股，此等大恶之人，罪不容赦。”

石侃一腔怒火，汹涌而起。

只觉得两边太阳穴突突乱跳。

猛然纵身而起，跨出两步，一脚狠狠蹬在申屠豹满是脂肪的肥厚腹部。

将申屠豹踢得站立不稳，连连后退几步撞到墙壁，才慢慢滑坐地上。

申屠豹脑子虽然不太灵光，却也知道石百户此时愤怒欲狂，决不能再去触他的霉头，只装做身受重伤，靠坐在墙角歇息。

石侃喘息连连，犹如凶兽，好半天才将火气压下，牙齿几乎都咬碎了。

草包申屠豹，这种话也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这是给锦衣卫抹黑知道吗？

果然，这个没把的小宦官就不是易与的。

镇定！要镇定！

否则，绝对审不出什么事来。

刘同知也发现情况似乎超出了控制，却并不心急，伸手摸着自己短髭，一脸兴致盎然，静观其变。

好半天石侃总算将怒火压下，恢复冷静。

慢慢踱到冯元龙面前，捏住冯元龙下巴，将他脑袋抬起四目对视。

口中冷冷说道：

“好，既然冯公公什么罪名都认，那就是说，你承认昨晚汉王三王子遇刺一事是你做的？”

冯元龙老神在在，浑不似被吊在墙上，笑嘻嘻说道：

“早间咱家已经跟石百户你说过了，昨晚咱家一直在浣衣局中，寸步都没有离开。”

“石百户一定要我认人是我杀的，那就是吧。”

石侃心底怒火又被勾起，如鹰隼般的眼睛深深望进冯元龙眼底，语气森然：

“冯元龙！这里是北镇抚司，我们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张嘴。”

“说吧，你是怎么杀的汉王三王子朱瞻坦？”

冯元龙嘴角翘起，露出讥讽笑意：

“急了，石百户你急了，哈哈，你不需用任何方法，咱家也会张嘴的。”

“石百户你不是知道嘛，咱家擅长飞针伤人，自然是一针射入朱瞻坦的死穴，才将他杀死。”

石侃大怒，挥起一拳砸向冯元龙面门。

冯元龙不躲不闪，面带笑意看着飞速接近的拳头。

眼看拳头快砸中头颅，石侃手上一偏，擦着冯元龙脸颊，重重砸在墙壁上。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刑房墙面泥灰纷纷落下，洒得两人满头满脸都是。

石侃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从齿间冒出：

“你不是用剑杀了汉王三王子的吗？”

冯元龙心中畅快莫名。

幸好自己有随身行囊空间。

随你怎么说，咱家矢口否认，你还能凭空找出凶器不成？

冯元龙一脸惊奇模样：

“什么？汉王三王子是被人用剑杀死的吗？咱家只会飞针伤人，可不懂什么剑术。”

石侃心头一振，只以为得计，抓起放在桌上的纸稿，一脸兴奋：

“你只会飞针伤人？那这是什么？”

冯元龙茫然说道：

“兵法啊。”

脸上讥讽笑意再现：

“兵法是万人敌之术，石百户莫不是以为，咱家用兵法驱使飞剑，将汉王三王子杀的吧？”

石侃的脸阵青阵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同知暗暗摇头。

纠结什么武器伤人，没什么意义，如今凶器并未找到，疑犯矢口否认，再多说下去，也只是扯皮而已。

石侃还是太嫩了。

口才智计，远不是这个小宦官的对手。

这小宦官，倒是个人才。

要想撬开他的嘴，得击破他的心防。

刘同知猛然站起，拍了拍石侃肩膀，示意他坐回位置。

慢慢走到冯元龙面前，一脸平和微笑问道：

“本官锦衣卫指挥同知刘勉，幸会。”

“冯佥书，既然承认汉王三王子是你刺杀的，那么你的刺杀动机是什么？”

冯元龙心中微凛。

锦衣卫同知，可是仅次于锦衣卫指挥使的大官，从三品官衔。

这个刘勉，只怕是个老狐狸。

口中轻笑答道：

“锦衣卫不是早有所知嘛，前日三王子仗势到浣衣局滋事，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