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发现了么,陛下这大概又半月没上朝了吧?”
“哟,还真是,荀大人你要不说,老夫还真没注意。”
“说来也怪,这几日,朝廷上的大事儿可是不少啊,陛下虽不临朝,但我等老臣在太后的统一调度下,事儿倒也一件件地办了。”
“那是自然,这还多亏了咱们郭相协调各部。当然了,太后圣明烛照,朝局自是稳当!”
“是啊。想来陛下血气方刚,初入皇宫,怎么也得‘习惯’一段时间……”
“哟,荀大人,您这是何意啊。”
“哈哈,字面儿意思,不说这个了……待会出了宫,王兄可否赏光,移步到在下寒舍,喝上杯老酒如何?”
“甚好,甚好,确实有日子没喝点儿,听说现在市面儿上,老酒可不好买喽!”
“知道!那方宦养子不知又犯了什么邪,这阵子可是把市面上有年岁的美酒尽数给收了去!”
“可不是嘛!”
“保不齐啊,就不是人方时的意思……我说,有个词儿可说得好。”
“酒池肉林?”
“知我者,王大人也……”
说罢,二人齐齐回头,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巍峨的皇宫。
他们自然想不到,皇上我可不是沉迷后宫。
因为我压根就没在宫里。
他们更不会想到,此刻,我已深入上党腹地。
……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出了安邑,安敬思大军自走官道,一路向北。
我则刻意避开大军,出了安邑便往东直奔乌岭道,沿孔道一路东行至上党郡治长子。
不得不说,这一路二百里,坐马车反倒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只因上党全境几乎是地势高峻之地,交通主要靠山间峡谷的隘口和官修驿道。不得不说,要不是有这些孔道,我们一行就要穿越狭长而曲折的峡谷。
即便如此,坐在马车上,亦是备受煎熬。
当时刚进乌岭关,还未走出二十里,我硬是下车吐了数次。
反倒是看起来娇弱的周娥,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按周娥的话讲,她这是回家了。
哪有不习惯家乡风土的人。
早知道是这种路,我疯了才带她出来。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得弃了春意盎然的马车,骑上了冰冷地马鞍。
没有我的骚扰,周娥安卧马车,倒也乐得清闲。
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在崇山峻岭间行了七日,终于在今晨到达了长子县。
眼看晋阳在望,周娥心情不免焦躁起来,央求我不要停留继续北上。
那还得了?
从长子到晋阳,先要沿漳河谷地东北行至屯留,过襄垣,铜鞮,中间还要翻越侯甲山,至太原郡祁县。越过祁县,还要循汾水河谷一路北上,才最终到达前朝故都,如今的太原郡治晋阳。
面对佳人的咄咄逼人,我带着哭腔道:“我的好姐姐,您就饶了我,咱就在长子县歇上十天,成吗?”
“不成,三天!”
“五天,五天成吗?”
“不成,两天!”
“嘿,讨价还价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你这种的,罢了,三天就三天。”
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才勉强从周娥那里要了三天。
身心俱疲的我,一头扎进长子城中,一睡就是一整天。
养足精神后,我倒也没偷懒。
次日一早,我便让手底下那些刁奴早早出城为我办事儿去了。
随后,我与周娥用过了早餐,这才换了戎服,骑马出城。
不是我改变主意想继续上路,而是城外有件事儿要等着我去做。
这件事,即便一路颠簸,也从未耽搁。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我一路做的,便是这狩猎。
未带猎犬,倒有些许遗憾。
一路上,只得让那些奴才们出来围场,兼带着充当猎犬,为我驱赶猎物。
刁奴们倒是越发熟练。今日我骑马刚到,一只野兔随即入场。
我稳住烈马,按住方时送我的那把“火管儿”不用,而是弯弓搭箭,轻吐一口浊气,向野兔瞄去。
箭在弦上,还未发,野兔已被另一支箭贯穿。
我收弓,无奈地看向一旁的周娥。
周娥再次弯弓搭箭,轻声道:“公子,手再快些吧!”
我故作气恼:“净跟老子抢,谁教的你箭术,甚是狠辣!”
周娥不答,只是专心等待猎物。
这女子,心底还真是埋着秘密。
二骑在林中兜了十数步,又从侧后窜出一只鹿。
美人早已察觉,张弓搭箭,蛮腰向后轻拧,一箭发完还未过瘾,张弓再搭一箭发去。
竟是连珠箭!
哀嚎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