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之语尤在耳畔。
那帮刁奴竟自作主张,在长子城采购了超量物资。
尤以肉脯为多。
甚至于还特地为肉脯多雇了两辆驴车。
为此我怒骂他们是不是会错意了。
结果现实打了我的脸,会错意的是我。
白狼说的喂饱,还真是字面意思。
出了长子城,一路向北。
这段路,倒是平缓很多。
我也终于可以躲进马车,不再受那数九苦寒。
当然,也是为了那马车中人。
周娥早已换回女装,此刻正慵懒地揉捏着双臂。
我讥笑道:“让你前日逞能,膀子滋味不好受吧。”
周娥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我坐到美人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一边按揉,一边温言道:“那硬弓我都拉不起来,你竟还玩儿连珠箭。”
周娥僵持着肌肉,调侃道:“拉不开那弓,难道不是陛下臂力太差了?”
我故意朝美人肩贞穴猛按了一把,美人吃痛,赶忙道:“哎呀,陛下,奴家不敢啦!”我从肩贞,肩髃,肩前,肩髎一路熟练的按了下去,周娥也终于放松下来,我双手从双肩缓缓移到美人细腰,周娥浑身再次僵硬,侧身道:“奴家腰不酸。”
我松了手,又躺倒在马车上,上下打量着周娥,邪笑道:“还是穿胡服好看些。”
周娥不解其意,一本正经的答道:“接下来这段路,自有人陪你狩猎,奴家待在马车里,还是穿常服吧。”
我叹口气,只得顺着她聊道:“不练了。比箭,比不过女人;比那把火器,比不上个林中野人。”
周娥回道:“勤能补拙。”
“别了,我可算不得勤奋之人……”我伸了个懒腰,盯着周娥认真道:“白狼很忌惮你。”
周娥“哦”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直觉,想必是被你的弓箭射怕了。”
“奴家箭术不过尔尔,不至于。”
我往周娥身边挪了挪,故作神秘地问道:“我说,你怎么看白狼这事儿?”
“什么怎么看?”
“就是,我收留那么一个人,你怎么看?”
周娥又恢复往日工作作风,娇嗔道:“哎呀,这等事,哪是奴家看得懂得,陛下收留自有陛下的道理嘛。”
我摆手道:“得,想也从你嘴里撬不出什么,不问了!”
说罢,我背过身去,摊开胡曹辰搞来的地图,无聊地看了起来。
周娥颇为好奇,主动凑上前来查看。
我拿手遮住地图,故意冷声道:“不让看!”
周娥道:“不让看就不让看,不就是并州地图嘛。”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你懂地图?”
周娥咯咯笑道:“不懂,但右边那几个大字不是写着嘛,陛下没捂住。”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摊开地图道:“行了,不让你看,显得朕小家子气。你看,咱们现在在这儿,一路还要经过这几个地方,才能到你老家。”
周娥似懂非懂:“长子我是知道在晋阳南边儿的,就是不知道有多远,地图上,看不出远近来。”
“地图当然看不出来远近……”我用手比量着,耐心说道:“你看,咱们从安邑一路走过来到长子县,地图上仅巴掌大小就用了十日。当然,大部分是因为乌岭 道崎岖难走,加上咱一路还停下狩猎,耽搁了时间。”
周娥点了点头道:“到晋阳的路程,也不过一个巴掌了。”
我轻皱眉头,轻声回了个“嗯”字。
路程的远近,从不是这么轻描淡写。
只有亲自走过,才知艰辛。
洛阳到荥阳,也不过一个巴掌。
就这么一个巴掌,先帝一走就是两年。
世上本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有路,就会有拦路的。
有拦路的,就会有开路的……
马车在半道儿突然住下。
我嘴角勾笑,这一路无聊,是又碰上什么好事儿了。
“前面的打住,此路不通!”
充当马夫的胡曹辰在马车前面轻描淡写道:“主子,碰到你几个子孙。”
我掀开车帘,上去就给了胡曹辰一脚:“老子他妈没聋。”
胡曹辰顺势一骨碌摔在地上,对着我高喊道:“爷果然神功盖世。”
这般滑稽表演,反倒让剪径的毛贼楞住了
我刚跳下马车,方难上前小声道:“主子,要不要……额,主子,怎么办,您定!”
“滚!”
“好来。”
方难的转变,让我很满意。
我越众上前,向对面一众毛贼笑嘻嘻地拱手道:“哟,各位当家的,辛苦。”
其中一九尺高的粗野汉子站上前来,举着鬼头刀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