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道:“放你娘的屁,招子瞪明白了。这里面,有你几个祖宗!”
汉子身后,一蹲地上吃着饼子的毛孩儿怪笑道:“嘿,二哥,威武霸气啊。”
那粗野汉子瞪着那一双眼珠子,回头喝道:“该死的七儿,番张子也堵不住你那烂瓢儿!”
我看得分明,心知今日是有好戏上演,朗声道:“在下不想结梁子,给个面儿?”
那粗野汉子狂笑道:“踩了两日点子,你们这趟货扎手是扎手,怎奈储头子旺。忙活这几日,不能白辛苦了!”
白狼稳坐肉林中,只是吃。
我上下打量着汉子着装,回头对躲在帘后面的周娥道:“姐姐,老家人?”
周娥掀开车帘一角偷看了一眼,轻声道:“甲胄虽旧,却是前朝制式,是不是‘老家’的,也难讲。”
毛贼里有眼尖的,不禁怪叫道:“咦,真是撮啃,是豆儿是果儿?”
那粗野大汉回头就是一脚:“个念攒子,瓢把子不让开条子!”
我隐约听见,帘儿后面弓弦松开的声音。
哟,没想到这帮人还是些吃素的主儿!
想到此,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那个不祸害女人的瓢把子。
得亏这一路上下皆是郊游打扮。
不然甲胄一穿,引来的就不是这帮人了。
我再上前一步,怒喝道:“老子有钱是有钱,但老子要是不给呢?”
那粗野汉子也没想到方才还嬉皮笑脸的少年怎就突然不讲规矩了,索性提刀恶声道:“那就莫怪你爷爷亮青子咬人了!”
此话一出,对面几十号人呼啦啦拿出兵刃,结成了阵势。
帘后弓弦再次拉紧。
白狼稳坐肉脯,还是吃。
方难见对方竟结成军阵,脱口道:“还是些军贼。”
我看了他一眼,方难情知说错了话,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只是拿着兵刃吓唬人,那多无趣。
我索性再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沓子银票朗声道:“就你们这几十号酒囊饭袋,也想拦住你家老子?告诉你们,老子长这么大就没怕过!你们要真是英雄好汉,老子就站这儿不动,身上这万两银票,你们有本事就取走!要是有那个胆子,不妨就绑了老子,问你老子的老子要钱,那时候,可不止万两!”
此话一出,一众毛贼不禁笑了。
见过有钱的,没见过“这么”有钱的。
今年注定是个肥年。
众毛贼,除那个被唤作“七儿”的蹲在原地不动,都发了疯似地朝我冲来。
帘后的弓弦再次松开。
方难众人按兵不动。
胡曹辰怪叫着抱头鼠窜。
白狼,依旧稳坐驴车,大吃特吃。
那个“七儿”,终于啃完那张饼,幽幽地向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