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成绩公布，林云逍又是第一名，甩了第二名唐路30多分。那分数榜下，不见状元春风得意，只有榜眼暗暗握拳不甘。

唐路沉着脸，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姚诗诗，连句道歉都没留就走了。

迟来一步的顾信脸立即黑了，撸起袖子准备上前理论，被姚诗诗拦下，许是考得不错，姚诗诗心情很好。

“我这次考到第九，比上次进步了好多。”她的脸上久违地展开笑容，露出那颗小虎牙，白白的小小的，像一颗小珍珠，又像迷你版的扇贝，顾信看得出了神，好想……

他突然惊醒，想抽自己，暗骂一句：

“龌龊！”

姚诗诗投来不解的目光，顾信清了清嗓子，并不在乎自己的名次，“进步了也好，反正你还会是我的同桌。”

她移开眼，小声问：

“我们已经做了两年同桌，你不想换一个吗？”

“不想！”他回答得很干脆，不带犹豫。

姚诗诗心里的高兴不亚于自己考了满分，低低补了句：“我也不想。”

公布成绩的这天，徐婉领着王丽去见班主任。由于徐婉交白卷，班主任觉得她态度有问题，给王丽打了电话，让家长来学校一趟。

徐婉站在楼梯间，等着王丽出来。

里头班主任拿出卷子给王丽看，说：

“我实在不知道徐婉到底怎么了，这才请家长过来沟通。这次考试关系到高三分班，是极其重要的，但徐婉却交了两张白卷。”

王丽亦是惊讶，又听他说：“徐婉最近状态起伏很大，你看她第一天考试的卷子，写得非常好，得分也高，第二天就交了白卷。这孩子考试全看心情，心情好就考得好，心情差就干脆不考。高中确实压力大，你作为家长也要好好开导开导她，不能让她这么消极下去。”

“是我管教无方，我这就喊她过来，问问她为什么交白卷！”王丽有点生气，她供徐婉读书不容易，哪知道她在学校就是这么学的，怎么对得起她？

“徐婉家长！”班主任皱眉的时候很严厉，不怒自威，学生都怕他，王丽被他这一喊，心里也咯噔一下。

“我给徐婉父亲打电话，他不配合，说跟你离婚了，徐婉就归你管。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意思吗？徐婉学习态度消极确实不对，但你们对她不管不顾，难道没有错？我今天叫你来也不是为了批评你，我只是不希望父母的过错结果却由孩子来承担！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高考多重要啊，至少在这十年里，人就得靠高考来出人头地！家长该做的就是督促孩子好好读书好好考试，而不是放任不管。”

徐婉发呆的间隙，王丽出来了，她什么都没说，徐婉也不多问。

王丽带徐婉去吃了碗面，说起来好久没带徐婉出去吃东西了，她总是在忙自己的事，不然就是在陪伴徐扬。她看着对面安静吃面条的徐婉，突然泪如泉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女儿变得沉默，已经瘦成这样了。

这边的哭声惊动了徐婉，她疑惑问：

“你也被我班主任骂了？”

她摇头，双手捂脸，有些崩溃。

看她流泪，徐婉的心很平静，又或者她已经痛得麻木了，感知力就变得迟钝起来，她甚至都想不到给王丽抽张纸擦眼泪。

“都怪徐志国！他出轨养小三，抛妻弃子，把我们害成这样！你在学校过得好不好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只在乎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王丽气愤，一张嘴闲不住开始数落起来，抱怨着徐志国的绝情。

徐婉在她的絮叨中吃完了一整碗面条，有些撑，伸手夹过纸巾擦嘴。

说来也奇怪，以前听她哭着讲这些，她总会忍不住心疼母亲，恨父亲的所作所为，然后陪着王丽一起哭。如今在她喋喋不休的话里，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命运在你心口连续划了九十九道口子，然后它跟你说要划第一百下了，明明痛的是你，可你却只会想着划就划吧，反正习惯了也不差这一下，更何况第一百刀哪有第一刀痛。

眼看着有客人进来，打量的目光放在王丽身上，徐婉突然出声：

“我想休学。”

“什么？”

“我想休学，不读书了。”

“你不读书你还能做什么？好不容易供你上高中，说不读就不读？这马上高三了，时间多宝贵啊，你休学做什么！”王丽气愤徐婉这个时候还在使性子，简直太不懂事了。

“总有能做的事，我去帮表哥看店或者给二姨卖水果，做什么都行。”

“我让你读书是为了你以后有出息，不是去做网管的！还卖水果？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太让我失望了！”

她心里觉得好笑，这样就失望了吗？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会再去学校了。”

“好！”王丽气得咬牙，“你有出息了知道跟我唱反调，不读书是吧，那你别想要我一分钱！高三的生活费住宿费找你那个宝贝爹要去，你爱咋样就咋样，我管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