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多仁冷冷一笑,左右一看,见昙拾儿就在固伦多身边,位置甚好,迈步过来当胸便抓。便在他手指将触到昙拾儿衣襟之际,忽觉手中一空。他原想着将昙拾儿抓起抛开一招立威,谁知昙拾儿还好好坐在那里,自己却握了个空拳。他面上一红。好在他面色本就黑红,此刻尴尬,旁人倒也瞧不出来。论多仁一招走空,双爪连出,又奔昙拾儿当胸抓来。却只觉手中一热,仔细看时,两只手却抓了好大的一只羊腿。
昙拾儿闪避之间已然用上了连山出云的功夫,他笑吟吟地看着论多仁道:“这位仁兄想来是饿得紧,这里羊肉甚多,倒也不必这么性急来抢。”
此时,论多仁双手握着羊腿站在那里汁水横流,场面极是滑稽。宗西布与噶赞就在他的身后,见他如此,一时也不知其所以然,心中都道:“我家世子也是用过饭才过来的,怎的就饿成这样?”
颜无言耳音极佳,已然听了个大概,加之察蒙蒙在旁边有添油加醋一番讲解,便笑道:“有肉岂可无酒?”右掌在案几上一拍,玉盏盛着葡萄美酒迅疾地飞向论多仁。
论多仁大怒,双掌一错,手中的羊腿让他扯了个粉碎,又一挥衣袖将玉盏击飞。这羊腿虽然烤熟,骨质已然坚硬,他随手撕扯如同枯木一般,可见内劲惊人。
论多仁向后退了两步,伸手将金刚杵拔出。这金刚杵入地极深,被他一拔,四五块青石地砖跟着飞起。论多仁金刚杵画个弧形,内劲到处,青石砖直奔昙拾儿飞去。
昙拾儿见这砖石来得迅疾,左掌在上右掌在下,使了个望云舒卷,已将砖石上的刚劲卸去。那几块砖石在空中跟着他的手势上下翻舞,又一块块整齐的落在了案几之上,便如同专门摆放一般。固伦多起头,燕留馨以下,南离儿、颜无言、察蒙蒙等一起叫好。
论多仁见了先是一愣,跟着道:“你使妖法!”燕留馨道:“此乃中原上乘武功,量你也不认识。”论多仁将金刚杵扛在肩头道:“你休使妖法,咱们比比气力,你可有胆?”昙拾儿道:“正要讨教。”将手一招,刘伶伶便将青锋闪抛了过来。昙拾儿把刀衣去除,又将刀头安在刀柄之上,学着论多仁的样子将陌刀扛起道:“就在这里比么?”论多仁摇头道:“这里狭窄,咱们院子中去。”说着扭头便走。众人便都跟着出来。昙拾儿与论多仁相向而立,问他道:“不知你要怎么样比来。”论多仁道:“咱们各出三招,不许闪避,不许使妖法,只许用兵刃招架。若有死伤,各凭天命。”昙拾儿道了声“好”!
宗西布将手中钢叉摇得哗啦啦直响,抢前一步道:“世子,先让末将与他对阵,我若不敌,世子再上不迟。”宗西布身份虽是下属,武功却略高于论多仁,他便想替世子出头,赢下这一阵。旁边颜无言道:“在下接你几招如何?”宗西布上下看了看他摇头道:“你眼睛不好,我便是赢了你也胜之不武。”颜无言冷冷一笑,横刀一挥,旁边一株碗口粗的柳树已被他拦腰砍断。颜无言这一刀劲力十足,那株断树直飞出五丈开外,轰然倒地。颜无言道:“在下这一刀还入得了足下法眼?”宗西布喝了声好,又道:“好刀,堪与我敌。”噶赞将弯弓取下,搭了一支箭道:“好,你们比武,我与你们压阵。”南离儿见他如此,怕他偷袭,也将弯弓摘下,搭箭以待。
昙拾儿先将陌刀插在地上,拱手抱拳,正是手战示礼之仪。论多仁将金刚杵立在一旁,双手合什还了一礼。昙拾儿又将陌刀横在胸前示刃。论多仁大摇其头道:“你们唐人虚礼过多,要打便打。”昙拾儿笑道:“也是。就请世子先出招吧。”
那边,颜无言已与宗西布战在一处。宗西布初时还小瞧颜无言一筹,数招之后,见无言刀法朴实犀利,正是敌手,便收了轻慢之心,认真对敌。
论多仁手中金刚杵舞了一舞又扛在肩头道:“我这第一招要攻你前胸,本世子这招有七虎之力,你要小心。”昙拾儿将陌刀藏在身后,说了个“请”字。却见论多仁胸腹一鼓,双目暴突,金刚杵卷起一阵罡风,直刺昙拾儿心口。对于这种只比劲力不比招式的手战,昙拾儿也是头一回遇到,好在他对手中陌刀极有信心,刀头斜出正挡在金刚杵上。昙拾儿这招以刚对刚,只听一声大响,火星四溅,两个人各退一步。这金刚杵不知是种金属打造,刀杵相交,发出的声音极是难听,南离等听了都不免皱眉。
论多仁喊了声好,又道:“这第二招要攻你右肩,这招有九象之力,接不住趁早认输,免得伤了性命。”昙拾儿微微一笑道:“尽管攻来。”
论多仁就地将身一转,金刚杵直奔昙拾儿右肩。昙拾儿见他来势汹汹,心道:“也不知小九式的内劲接不接得住。”他意念一动,将陌刀交到左手,右掌一伸已然搭在金刚杵身之上。论多仁见他空手接招,心中大惊,喝一声“使不得”,要想收劲已然不及。
昙拾儿手掌与金刚杵一接,只觉一股巨力传来,便如滔滔江水一般,要借力时竟无从可借。他知道自己过于托大暗道一声不好,右肩一沉,左手陌刀横出,刀杆正击在金刚杵上。他侧身出招,劲力小了两成,刀杵相接,不由得退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