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拾儿见浑瑊与颜无言都有斩获,心中不服,远远看时,前面一座大帐金碧辉煌,与众不同。帐前站着一人,似是主将。他四面武士拱卫,正在那里指挥兵丁往来增援。
昙拾儿一提缰绳,往那里便冲。
飒流苏许久未经战阵,这回冲营极是兴奋。它四蹄腾空,从回纥围兵的头顶一跃而过,直奔那大帐而去。
那人站在大帐前,正不停的发号施令,并有大小将领得令而行。忽见一骑奔自己而来,紧急之下,这人却并不慌乱,他用回纥语大喝了一声,周围武士立刻结成了五层大阵,挡在了昙拾儿面前。
昙拾儿人马都无甲胄,他不愿飒流苏冲阵受伤,当时翻身下马,先是一招虚步蹑太清,跟着大力运天地,刀光闪处,已将敌阵攻破。
此时他与那敌酋之间已无武士阻挡,却见那敌酋手持画弓,朝他连发三箭。昙拾儿连使“手可摘星辰”将三箭打落。敌酋正要射出第四箭时,忽地迎面一箭飞来,他侧身一避,那箭正中他的左肩。这敌酋身着重甲,这一箭却透着甲缝射了进来。他臂膀一软,画弓落地。
昙拾儿回头看时,却见南离驰马赶来,正满眼关切地望着他。见自己爱侣无恙,她展颜一笑。
南离儿见昙拾儿独闯大帐,怕他遇险,随后赶来。她这匹马也是万里挑一的骏骑,相比之下,浑瑊与颜无言的坐骑就逊色了许多,被回纥武士挡在了后面。
昙拾儿道一声:“离妹小心。”跟着又是一招虚步蹑太清,已然飞跃到敌酋身边,见他正拔出腰刀挥舞,陌刀轻扫,击在他右臂之上。敌酋手一撒,弯刀落地。昙拾儿将陌刀杵在地面,警恶刀出鞘逼在了他咽喉处。
马蹄声处,南离赶了过来,手中长弓搭箭护卫在他身后。那飒流苏极通人性,看着主人的去处飞步赶了过来。这一战让飒流苏颇感过瘾,它前蹄高高跃起,发出一阵长嘶。
众回纥武士见主将被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敌酋却颇为不服,不时以回纥语喊叫,似在发出命令,让武士们不要顾及自己,杀死来敌。回纥武士们已将大帐团团围住,只是有所顾忌,不敢上攻。
昙拾儿见他一捧花白的胡须飘在胸前,张口轻轻一吹,那胡须荡了起来,飞过警恶刀时,都迎刃而断。那敌酋见此刀如此锋利,心中一寒,口气也不似刚才张狂。
昙拾儿见一时难破重围,道了声:“进帐。”南离牵了两匹马在前,他押着敌酋慢慢向后退入帐中。
帐内装饰物品极尽奢华,远非一般将领可比。当中大案之上除了金印便是令牌令旗。
南离道:“拾郎,此人非同小可,莫非是回纥元帅?”昙拾儿将敌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何人?老实说来。”那敌酋张口便是回纥话,似听不懂汉话。南离道:“让我打他一顿,看他说是不说。”那敌酋听了微微变色。昙拾儿道:“他也算是回纥的英雄,咱们大好男儿,生死看淡,却不能羞辱于他。”南离道:“你是大好男儿,我可是个女子。我来打他,你莫伸手。”昙拾儿笑道:“我与固伦多还是结义的兄弟,看在兄长面上,咱们先好生待他。”
那敌酋听了固伦多三个字,颇感诧异,面色倒缓和了许多。细细打他量昙拾儿一番道:“你与固伦多相识?”南离见他能说汉话,笑道:“拾郎,他不老实的很,你还不让我打他?”敌酋冷笑道:“你们唐人说,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回纥人也有此气节。你若辱我,我即刻自杀。”昙拾儿道:“好。你只需实话实说,我们便不为难你。我来问你,你是何人?在回纥军中是和职位?”敌酋摇摇头道:“我先问你。你刚才说与固伦多结义,这个固伦多可是我回纥的王子固伦多么?”昙拾儿道:“不错,正是贵族王子。”那敌酋哈哈大笑,将颈边的警恶刀推开,大咧咧往帅椅内一坐道:“还不跪拜父亲?”
昙拾儿与南离都感诧异,犹疑片刻昙拾儿忽道:“难道你便是回纥可汗,固伦多兄长的父亲?”那敌酋捋着长须微微点头道:“不错,我正是回纥的可汗,固伦多的父亲力非罗。这畜牲本该随我一起出征,却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见昙拾儿与南离儿犹自不信,将大案上的金印拿起道:“此印乃大唐天子所赐,尽管验看。”南离接过大印细看,见上面刻着“大唐天子御赐可汗印信”旁边还有曲里拐弯的回纥文字。
昙拾儿与南离赶忙行礼。昙拾儿道:“今日之事,情非得已,还请伯父见谅。”力非罗笑道:“少年勇武了得,我家孩子能与你结交,我这做父亲的也脸面有光。只是不知我那孩儿去了何处?你可有他的下落?”他一语问出,昙拾儿与南离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力非罗看出蹊跷,起身问道:“我那孩儿出了什么事?快些告诉我。”
昙拾儿从袖中取出裴罗的密信铺在大案之上,默默退后。
力非罗走过去将信拿起凑到烛光地下细细观看。他一遍看完,似乎不能相信,又将信拿起看了一遍。忽地,他右手按住胸口,身形一摇,便要跌倒。昙拾儿抢前一步,将他扶住。却见力非罗脸色长白,眉头挽成个疙瘩。昙拾儿将他扶到椅中坐好,只见力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