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此旨意,便不听他说,一刀割了他的首级。事情过后,他说的这句话,晚辈却常常想起,总想着寻机弄个明白。前辈若知内情,还望见告。”又问道“刺杀李辅国的那桩生意,背后事主又是何人?”吴根净道:“为事主保密乃是刺客的信义,此事万万不能说,还请见谅。”昙拾儿知道一时问不出个结果,也就不再逼问。吴根净松了口气,尴尬一笑指着南离儿道:“你是这妮子的意中人了?不错,也算是天生的一对了。”公孙大娘见他口无遮拦,俏眼圆睁怒目而视。吴根净对她甚是忌惮,见她生气赶忙满口称“是”,不再言语。
南离儿问道:“师父,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如何又招惹了吐蕃军汉?”
不待公孙大娘开言,吴根净接口道:“我们也是要往东楼去的,不想在此遇到吐蕃军士。他们过来便要搜身抢劫,我老吴专做刺客的生意,岂能让他们讨了便宜?一言不合便动了手。按说我们两柄剑也是应付得了的,只因想着戏耍他们一番,这才多战了几个回合。你这少年出手相助,虽是好意,却也让我少了些手战的趣味。”
颜无言听了这话,冷笑道:“人家帮了你的忙,你不知感谢,还冷言冷语,可见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吴根净被昙拾儿一番逼问,心中存了怒气,听了颜无言这番言语,又见了无言这番模样,宝剑出鞘怒道:“要你这个瞎子多嘴?你既辱我,在下约你手战!”颜无言冷笑道:“怕你不成?”说着抱拳示礼。天虎见主人动怒,也跳出来向着吴根净吠叫几声。吴根净也抱拳示礼,正要示刃,公孙大娘怒道:“你再这般不识好歹,便趁早离我远远的。”言罢转身便走。吴根净一时怔在那里,又尴尬一笑,将宝剑收了追了过去。
北里中也有几处火起,还有几处院子显然被军士打劫了,门窗破损幔帐飘零。倒是东楼还是往常的样子。门前条凳之上,花臂凃三抱着膀子坐在那里,身边靠着一柄巨大的铡刀。这铡刀就是后院为牲口铡草用的,被凃三卸了下来当成兵刃。
凃三见远远来了一哨人马,站起身将铡刀抗在肩上,走到了道路中央。待这些人走得近了看得真切,他咧开嘴一笑,紧走几步过来讲飒流苏牵在手中。昙拾儿问道:“秋娘姐可好?”涂三笑着点点头。昙拾儿又问:“卫伯父、刘叔父都好?”屈七笑道:“都好,知道你们要来,都不敢走,在这里等着。”南离儿道:“定是蒙蒙又放出了飞奴,卫伯父才得了信的。”察蒙蒙闻言得意的一笑。
卫旷、刘逸正在厅上闲坐,见凃三领了人进来,忙起身相迎。
昙拾儿先给他两个见了礼,又问:“秋娘姐呢?”卫旷道:“世道不太平,让她只在后院歇息,并不到前面来。”燕留馨道:“满城的吐蕃兵士,难得的你这里清净。”刘逸笑道:“也曾有兵士过来搅扰,都被我们打发了。我等虽无力驱逐乱兵,自保还是可以的。”卫旷道:“普通吐蕃兵士倒还容易打发,只是他们还重金请了驸马宅以及一些江湖败类一起来搅扰。这些人说着和咱们一样的话,着着一样的装,面孔也长得相仿,为了几缗钱的利益,把咱长安的百姓都卖了。前几日便有驸马宅的人来过,说是东楼在我们手中日久,也该换个主人了。两边动手,我与你刘叔父双剑齐出,凃三在一边帮忙,伤了他们几个人,才把他们赶走。只是驸马宅中好手众多,若来一两个护宅使那样的,我们怕是抵挡不住。原本我们商量了,也是要先往洛阳避一避的,却接了你们的飞鸽传书,知道你们要来,这才暂时留住。”
燕留馨道:“我们来了,便是强援,怕他何来?你这侄儿我这兄弟好手段,一番冲营居然拿住了回纥大汗,又说服他三日后撤兵。你有这样的侄儿,我有这样的兄弟,岂不是荣光的紧?”卫旷奇道:“真有这样的事儿?”察蒙蒙道:“可不是真有。那小拾郎还缴了一顶可汗金盔呢,被那浑瑊将军拿了去当成可汗信物请功去了。”昙拾儿道:“浑将军说,我们城中游侠,可以白日敲鼓,夜间举火,以为疑兵,配合唐军收复长安。”卫旷道:“回纥撤兵,吐蕃孤木难撑。咱们就依此计,将长安搅个天翻地覆。”刘逸道:“城中游侠明里暗里多与我们东楼有些来往,我这就命凃三传出信去。”
卫旷见人中还有公孙大娘与吴根净,笑着打了招呼。公孙大娘道:“正好有件正事与你商量。”卫旷道:“大娘请讲。”公孙大娘笑道:“你那侄子与我徒儿那个样子,卫先生看不出来么?”卫旷笑道:“他们怎么样了,还请大娘指教。”公孙大娘嗔道:“枉你人称卫探花,他两个郎情妾意的,谁看不出?到了这紧要关头,你卫探花倒眼拙了。”卫旷笑道:“他两个的事情,拾郎已然与我说明。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去就是。”公孙大娘正色道:“若是寻常儿女,自然随他去,可我那徒儿还是状元第的弟子。我状元第的情形想必卫探花也是知道的。成年女弟子若要嫁人,需经花灯选婿,并经柳帮主认可方成。你就不怕到时候离儿被别人选了去,你那拾郎哭都来不及。”卫旷笑道:“依大娘之见该当如何?”公孙大娘道:“卫先生乃长安游侠魁首,江湖上深孚众望。拾郎与离儿又都是将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