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损坏,两扇大门倒了一扇,还有一扇斜靠在墙上。
四人正要测测水深,一阵脚步声传来,似有人马往这里来。四人忙隐入岸边芦荡之内。不多时,这队人马来到了含凉殿前。他们大约二十余人,打着灯笼火把。借着亮光,昙拾儿细看,却是乌衣帮的人。前面两个乃是李猪儿与严庄,严庄身边是一个小胡人,卫旷认得,正是救下自己的轱辘。他俩身后便是四令史,跟着便是丁孝文、丁孝武、左君侯等。
李猪儿一指水面道:“这大殿正中对着水面二十步,沉有宝箱三口。今天咱们将它取出,省得人人惦记。”库沫冷笑一声道:“果有宝藏?神使不会记错吧。”李猪儿道:“当年藏宝之时,我就在殿内隔窗看着,怎会记错?只是天寒水深,还要寻几个水性好的才行。”库沫道:“这个不劳神使超心,我部之内水性好的极多,咱们先探明方位,明日派他们下水取宝。”丁孝武道:“宝物自然该取,只是咱们先要说好如何相分。”吐里想了想道:“汉人番人平分就是,有何好商量的。”李猪儿冷笑道:“这些财宝乃是老主人之物,天底下只我一人知道,我若不说,谁又能得到?因此,我李猪儿与严军师合该分得两箱。余下一箱,就算犒劳各位了。况且我乃本教光明神使,便是财宝全得又有何不可?”库沫冷笑道:“你亲手杀死老主人,我等不追究你弑主之罪已是天大的恩典,还有什么面皮分这些宝物?快些滚开了,惹得急了,老子一刀割了你的猪头。”丁孝文丁孝武各持兵刃挡在李猪儿面前怒道:“若说动手,那个怕来?”他此言一出,这二十余人当时分成两队,各拔兵器怒目相向。
严庄冷笑道:“宝物还在水下,自己人到先动起手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吐里向来心思缜密,他向前一步道:“军师,我来问你。眼前的情形,咱们若得了宝藏,军师还指望东山再起么?”严庄想了想,叹气道:“大势已去,如何东山再起?严某人贪图宝藏,无非想给自家一条退路,做个富家翁而已。”吐里哈哈一笑道:“咱们何尝不是这个想法?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笔宝藏该如何分配到该好好议议了。”说着目视库沫要他动手。却见严庄面色一沉,衣袖捂嘴咳嗽了三声。吐里腰间一疼,一柄弯刀已经插进了他的小腹。动手的却是贝录儿。他与贝录儿结交最久,四令史中也交情最深,万想不到竟是贝录儿一旁偷袭。他犹自不敢相信是挚友所为,瞪大眼睛盯紧贝录儿。贝录儿面露狠毒之色,胡语道:“兄弟,休要怪我。”弯刀横割,吐里小腹裂开,内脏当时便流了出来。他目中满是怀疑、失望、不解之色,大叫一声倒地身亡。
库沫见贝录儿突然动手,知他定是被严庄收买,出刀直奔贝录儿。丁孝文、丁孝武一左一右将他拦住。库沫极是凶悍,虽是独臂,双战丁氏兄弟,不落下风。缇里古欲提刀助战,却被左君侯拦住,二人当时斗在一处。这二十余人各有其主,见动了手,便拔刀互砍起来。小胡人轱辘武功低微,见刀剑兵刃只在自己头顶飞舞,惊慌之中将头一抱钻入苇荡之内,谁知却一头撞进了昙拾儿怀中。他惊慌之余欲张口求救,却被昙拾儿大手捂住。轱辘不知是何人拿住自己,直吓得浑身瘫软。卫旷已然认出这个暗中救下自己的小胡人,他微微一笑,食指竖在口前“嘘”了一声,又轻轻拍了拍昙拾儿的手。昙拾儿慢慢先将手松了一些,见小胡人并不呼救,这才将手拿开。轱辘也已经认出了卫旷,不再惶恐,还粲然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齿。
乌衣帮这回内讧,当真是性命相搏。几个回合下来,严庄、李猪儿这边渐渐占了上风。库沫、缇里古胡语大声喊了几声,带着自己的人边战边退。李猪儿站在最后,见胜势已定,大声下令道:“斩尽杀绝!斩尽杀绝!”丁氏兄弟与左君侯便领着属下跟着库沫等追了下去,贝录儿护着李猪儿、严庄跟着去了。
这伙人来得急去得快,只余下六具尸体躺在含凉殿前。
卫旷等慢慢走出苇荡,见了这一地的死人不免叹息一番。
卫旷道:“死者为大,咱们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也让他们体面一些。”便与昙拾儿、刘伶伶、轱辘两个人抬一个,将尸首移至芦苇当中整齐排好。南离道:“只怕这些人不死心,还要回来。”卫旷想了想道:“照他们这个两败俱伤的打斗,今日是不会再来了。咱们马上取宝就是。”唤过轱辘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轱辘点了点头道:“小人腿快,半个时辰一定会来。”卫旷惊奇道:“原来你汉话流利,之前却都是伪装的?”小轱辘露出白牙一声轻笑,飞也似的跑走了。卫旷道:“刘兄弟,你看现在下不下得水?”刘伶伶过去岸边伸手试了试水温道:“无妨,老刘我应付得来。”说着腰间取下酒葫芦来。南离道:“刘大哥,你不是说过,下水不能饮酒么?”刘伶伶笑道:“这个不是酒水乃是猪油,自有妙用,还请姑娘回避一下。”说着便解衣衫。南离脸一红,走开几步回过头去。
刘伶伶将身上衣衫脱得干干净净,将猪油倒出,抹在身上揉搓起来。他原地又跑了几步道:“好了,老刘去了。”说着走到岸边,又伸脚试了试水温,扑通一声跳入湖中。
卫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