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过西边,萧淑兰送走了今天最后一位来客,卫竹英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礼品,无奈地笑道:“娘,村里的人不是都在传我是被姜家退了亲的人吗?怎么来我们家里的人还这么多?”
萧淑兰坐在一旁,道:“你有所不知,退亲是一回事,可你这人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如今他们看我们修好了房屋,又知道你在镇上做生意,总归是有利可图,图你能把家里大小事打理好,图你能挣银子,图你几年过后还能给他们家里生孩子。”
卫竹英心下一沉,讽刺地笑了笑:“娘,他们这哪里是图我卫竹英这个人,这分明就是想把我给吃抹干净了。”
萧淑兰亦道:“谁说不是呢?要是真有意,早该在我们在卫家时就来问的,怎么会拖到现在你和姜家的退亲。可咱们这做女子的,求的不过是个温饱平安,家里能有个可依靠的,也不至于叫人欺负了去。”
她摇摇头道:“但是现在,娘总归是看你的意思,你要是有看上的人娘愿意帮你们打点,要是没有,娘也不愿意你像你二姐那样,为了孩子不得不忍气吞声的。”
卫竹英问道:“可我在家里,会有人嚼舌根,娘平常不是最在意别人的这些闲话吗?”
萧淑兰道:“以前我在意,现在我想明白了,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总归是为了自己而活,别人的闲言碎语也只是闲言碎语,要是太过在意,那才是叫人没法活了。”
听了萧淑兰的话,卫竹英什么都懂了。
出了屋里,卫竹英见天色已晚,准备关好院门,不远就瞧见了洪满金,身边还有个年轻人,卫竹英心想:满金阿爷也是给自己说亲来了?
她没有急着关门,等着洪满金和那人走近了,卫竹英才看清楚洪满金身旁跟着的人,竟是林云舟!
难不成他也来凑热闹了?!
洪满金与林云舟进了门,卫竹英就去了厨房做晚饭,萧淑兰出来招待起来:“满金阿叔,您吃饭了吗?要是没有,可以在家里吃一点儿。”
洪满金道:“竹姐儿她娘,我今天来不是来吃饭的,我也就长话短说,我今天是来帮林云舟提亲的。”
萧淑兰没反应过来:“提……提亲?”
洪满金道:“是啊,帮林家小子提亲的,他和我说想让我做这个媒人,我说我只能帮忙上门问问你和竹姐儿的意思,至于成与不成,全看你们。”
洪满金让林云舟讲话,林云舟先是给萧淑兰行礼,然后道:“兰婶,在下林云舟,今年二十一岁,我的家中现在就只我一人,所以今日请了满金阿爷当我的长辈。我愿以余生待卫姑娘好,无论林云舟将来是什么样,我都会对卫竹英好,敬她,爱她,视她如命。”
萧淑兰承认,林云舟是很好,至少是这几天里上门的人里最好的,不论从相貌还是从人品来说,但她还是纠结:“这……不由得我做主,还得看竹姐儿的意思,阿叔今天来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和竹姐儿说这件事的。”
林云舟仍是恭敬:“如此就多谢兰婶了。”
送走洪满金和林云舟,萧淑兰把二人上门的意思告诉了卫竹英,卫竹英把刚喝的一口水喷了出来,也顾不得往日里的形象了。
“娘……你说什么……林大哥,说……说想娶我?”
萧淑兰说得平静:“是啊。”
卫竹英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林云舟样貌好,人也好,何况还帮了自己那么多次,可如今他来家里提亲,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别扭。
卫竹英问:“娘,那林大哥还说了什么吗?”
萧淑兰道:“有啊,他还说他以后无论怎样都会敬你,爱你,视你如命,对你好,我说我只想自己的女儿幸福,所以我得看你的意思。我是觉得林云舟好,可他再好,也要你觉得好才行。”
“娘,我知道了。”
总觉得时间没过几天,萧淑兰就已经完成了绣品,母女二人吃了早饭就去了镇上,等到了袁氏布庄时,老板娘已经笑盈盈地迎客了。
见到二人前来,袁四娘笑道:“哎呀 你们来了,是把绣品做完了还是说想来看看布?”
萧淑兰把绣品给袁四娘看,她道:“老板娘,你看看,行不行?”
袁四娘看着那复杂样式上绣的吉祥如意图,祥云里的玉如意就像是真的一样,她忍不住赞叹道:“你这绣工倒是极好的,这玉如意看着光彩夺目的。”
收了绣品,就得聊到银钱的问题,袁四娘道:“这工钱得看卖的价格,到时会在月末统一结给你们,说了五五分的就是五五分,这兰溪镇谁不知道我袁四娘的名声,自然不会亏了你们的。”
卫竹英有些好奇了:“老板娘,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做这个生意?”
袁四娘道:“两个原因,请绣娘花费高,还有就是乡下的女儿家或多或少都会做一些绣活,也算是给她们增添一分收入。”
袁四娘是个心好的,二人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绣品放到了专门售卖的区域,放好后卫竹英道:“老板娘,那我们等月末了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