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3)

第125章第125章

“母亲!”

秦宴州听到外面有异动,忙从屋里跑出来。拐过洞门,借着单薄的月光,他看到了拥着黛黎的秦邵宗。着黑袍的男人肩背宽厚,圆月在他侧方,几乎映不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对方笼在黑暗中,似与蔓开千里的墨色融为一体,形成来势汹汹的黑色浪潮。秦宴州眼瞳收紧一瞬,脊背那块肌肉不自觉地绷紧。黛黎侧了侧头,目光扫过身后的儿子,声音已平静下来,“无事,州州你回去睡觉吧。”

秦宴州站着不动。

黛黎推了推秦邵宗,第一回没将人推开,她摸到他鳖带上少许,隔着衣裳揪了他一下,“君侯想在此地喂蚊子不成?但你想,我可不想。”冬季已至,哪来的蚊虫?

秦邵宗盯着怀中女人片刻,到底缓缓松开了长臂。他不言不语,黛黎反手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人要一同离开。

秦邵宗的骨头密度超于常人,身量也高,更不提浑身都是线条流畅的腱子肉,黛黎最初拽得吃力,还是回头又看了他一眼,这人才跟她走。“成婚一事怎的说得那般突然?"黛黎问他。本来只是随便找个话题,好让儿子看到她和秦邵宗是“闲聊着"离开,结果说起这个,反而把黛黎自己给说毛了。

“此事你也不和我商量,贸贸然就往外说,叫我一点准备也没有。秦长庚,你下回若还是这样,我和你没完。"黛黎不满道。光说还不解气,又动手揪了他一下。

“夫人要什么准备。"他声音情绪很淡,面容完全浸在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

黛黎:“自然是让我和州州先通个气儿,今日晚膳你直接说那事,孩子都吓傻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一段。

秦宴州看着逐渐远去的二人,听着那些被风拂来的声音,垂下眼若有所思。灭了光的灯笼被主人忘却,青年将之拾笼,待再看不见母亲后转身回房。彻底离开儿子的阁院,黛黎一口气松下来,她松开拉着他的手。松开就松开了。

这人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黛黎莫名心头一跳,以她对秦邵宗的了解,总觉得不似他平日作风。事反必有妖,这人难道在酝酿……

回正院那一路,秦邵宗都没说其他,黛黎某种预感却愈发强烈。拐入正院洞门,他们平日安寝的正房近在眼前。黛黎突然止步不前,“我忽然想起……”

后面还没说完,黛黎的视觉突然天旋地转,原先挨着地的双脚也腾空了。她整个被抱了起来。

不,与其说抱,不如说扛。

他一手兜着她的双腿,另一手往上圈着她的腰,把想跑的人扛起后便阔步往里。

“秦长庚!”

偏房中的念夏和碧珀听到动静忙跑出来,然后齐齐傻眼了。男人步履匆忙,一跨就是一大步,二女只见金翅步摇上的珠串乱晃,和湘妃色的广袖扬出的明艳弧度。

“呼。“房门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念夏和碧珀随着声齐齐一震。

“这,君侯和夫人是闹矛盾了?“碧珀迟疑着说。这架势过往没见过啊!

念夏沉思片刻,“应该没事吧。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我伺候君侯和夫人这般久,何时见他们真闹过矛盾?”

碧珀恍然,“你说得对。”

房中没有点灯,窗户半敞,迎入一抹月华,成为房中唯一的光源。秦邵宗来不及入内间,只将黛黎放在了外间临窗的长软椅上,随即他也到上面来。

那张斜躺一人绰绰有余的长软椅,此刻挤了两人,一高一低。处于上方的男人高大魁梧,贴着女人的大腿外侧单膝跪起,他手臂结实有力,撑在旁边像坚石或是难以突破的铁杵,紧紧困着下方之人。浅淡的月光落在他深邃英俊的侧颜上,那双棕眸幽暗如夜里的虎。一扛再一放,黛黎感觉脑浆都被晃匀了不少。不过也正因如此,她的思维从泥潭里飘出,飘入了冰河中,霎时冷静了许多,“秦长庚,你发什么神经?秦邵宗听不懂这话,左耳进右耳出。他固执地寻一个答案,“夫人,那姓钟的是何人?”

黛黎被他堵在软椅上,他几乎是从上面不落实处地骑着她。她腰背靠着松软的椅垫,旁边是墙壁,另一侧是他支起的长腿和胳膊。黛黎起不来,干脆卸了所有力气,躺了个彻底,“你现在是我什么人,那时他就是我什么人。”

这话说得不算特别明白,但足够了。

秦邵宗呼吸瞬间变了,狭长的棕眸内暗潮涌动,藏满锋芒,“夫人说桃花源一夫一妻,无妾这一说。而秦宴州那小子知晓那姓钟的,说明此人最迟是他记事后出现,夫人先前那夫君对此不管?”

虽说之前嘴上一口一个“亡夫”,但秦邵宗口中的“亡",更多的是代表诅咒,和对方不能从桃花源寻到这里,所以和死了没多大区别。他不知晓人确实没了,但并不妨碍秦邵宗发现了矛盾之处。她明明有丈夫,怎的后面又冒出个姓钟的男人?她丈夫若还活着,焉能忍受?

黛黎怔了怔,她倒是没想到这人关注点在这里,且还条理清晰,“州州他生父,后来和我分开了……”

秦邵宗闻言直起身少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片刻后,他薄唇勾起,周围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