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昂热摇晃着威士忌杯中的冰球,屏幕冷光在他胸口的折刀吊坠上折射出1914年的火光。
施耐德面罩下的呼吸声混着通风管道的嗡鸣,他手边摊开的《楚天骄行动日志》正渗出机油的腥气,最新页的潦草字迹被荧光笔反复圈画:“目标展现的能力或可能超出龙王。”
曼施坦因教授打翻了咖啡,但他浑然不觉地高亢着:“他从亚空间掏出刀刃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龙文咏唱!这完全颠覆了言灵规则的...”
“昂热,你!”
雨声穿过教堂彩绘玻璃的缝隙,在守夜人论坛服务器集群上敲出加密的节奏。
但这依然让施耐德有些心梗——谁家好人交报告用餐巾纸?
“看看这个。”曼施坦因调出东京分部破译的不知名古老手稿残页,羊皮纸上所撰写的内容与如今的路明非表现差不了多少——火,雷,唤醒亡灵,实力不可测。
“黑王血裔可不会与女同学这么和蔼可亲。”昂热突然轻笑。
会议厅的青铜吊灯忽然明灭不定,EVA的虚拟影像在电流噪点中浮现:“最新情报,目标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方法,篡改了监视。”
施耐德的呼吸面罩结满霜花:“楚天骄失踪前最后传回的密电显示,目标能改写尼伯龙根的基础规则。”
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则是满脸疑惑。
施耐德差点气得飞起来给两人来一发大的,但看到二人不似作假,完全是真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昂热。
施耐德平复了心情,淡淡道:“没什么。”
曼施坦因的钢笔尖在会议纪要上戳出黑洞般的墨渍:“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他的能力可能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必须严加管理!”
他望着夜空中星辰,折刀在掌心旋转出1900年的刀光:“让我们未来的S级继续享受青春吧,有些战争,现在并不需要孩子参与。”
灰烬在风中盘旋成楚天骄最后留下的信,而远在太平洋彼岸的路明非,则是正与小天女躲在包厢里玩耍。
“那个叫苏晓樯的女孩...啧啧,昂热你年轻时怎么就没这种运气?”
卡塞尔学院的加密邮件终于不再像候鸟般准时降临。
苏晓樯新染的栗色发梢扫过他耳际,带着西柚味洗发水的清冽,像柄温柔的小刀划破记忆的茧房。
路明非的瞳孔泛起涟漪,倒映出先前餐厅谈话的场景:“曼施坦因教授去了波恩大学做访问学者。”
网吧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赵孟华拎着全家桶的响动惊散了这片刻的寂静。
不只是因为知道了那日救他们性命的人是路明非,而是意识到了眼前的衰仔已经并非常人——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觉,毫无由来。
夜色渐深,路明非送苏晓樯回家的路上总会经过那家便利店。
“衰仔,我一直没问你”苏晓樯突然开口,“你的这些特异能力……是从哪里来的啊。”
雨丝在【避水咒】的作用下分流成透明的穹顶,他看见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倒影与安兹乌尔恭的白骨王座重叠,又在苏晓樯的询问中碎成街灯下的涟漪。
卡塞尔仍在云层之上编织监视的蛛网,但每当它们试图穿透那层名为【日常】的结界,总会撞上路明非随手抛出的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