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某个不敢命名的未来正在暗中滋长。

但最终千言万语，总归汇成一句话

“好。”

江风裹挟着咸涩的潮气掠过跨江大桥，路明非倚着锈迹斑斑的栏杆，看苏晓樯的高跟鞋在月光下划出银亮弧线。

那双镶着碎钻鞋跟的主人三小时前刚在晚宴上与自己表白，此刻正被【悬浮术】的幽蓝光晕托着，像尾跃出水面的银鱼。

“交通的计算机系，还是京大的考古专业？”

苏晓樯的珍珠耳坠晃成虚影，她指尖捏着的两份录取通知书在夜风里哗啦作响。

“别告诉我你要去新东方学厨师！”

路明非的卫衣兜里滑出张有些残缺的照片，空缺的地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路明非最终的决定仍然还是去卡塞尔。

这多耗的一年，可能只是因为私心作祟。

“听说清美院新开了游戏设计专业。专门培养电竞选手和...”

“和网瘾少年？”苏晓樯的高跟鞋精准踢到路明非，“路明非！你给我正经点！”

对岸CBD的霓虹突然集体闪烁，酒德麻衣的望远镜反光在云端一闪而逝。

“那就随你心意吧。”苏晓樯突然扯过他衣领，新涂的玫瑰色指甲油蹭上他锁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递交申请书了。”

路明非的呼吸滞了滞，少女发间的西柚香混着黄浦江的潮气，让他想起之前尼伯龙根暴雨夜的血腥味。

心中的想法在经历些许波动后，定了下来。

“那你呢？为什么是复旦？”

“因为他们食堂有小龙虾专业户。”苏晓樯的睫毛在江风里颤动如蝶翼，“每周二特供十三香口味，买三斤送...”

夜色里传来不时的笑声。

恩爱的日子过得很快，不多时暑假即将结束。

复旦报道日的人潮里，赵孟华拖着行李箱“偶遇”两人。

他新烫的卷发散发着定型水与尴尬混合的气息，正要开口寒暄时，拉链头突然自动崩开，印着海绵宝宝的内裤从箱中滑落。

路明非的【金属操控】让附近的共享单车铃铛齐鸣，完美掩盖了苏晓樯的闷笑。

“你干的？”

“这次真不是。”路明非举起双手，掌心的【诚实之环】亮如白昼——但现在也确实是白昼。

所以路明非没有撒谎，秒了

迎新晚会的彩排现场，路明非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小天女。

当苏晓樯穿着汉服彩排《洛神赋》时，漂浮的【光精灵】们突然也翩翩起舞，让一众人顿感惊叹。

火锅店里，苏晓樯在麻辣锅里涮着毛肚：“卡塞尔的人昨天来找过我”

路明非的筷子没有停顿，与苏晓樯争抢着食物：“他们给你看楚子航在芝加哥的视频了？”

“不，”她夹起冻住的牛油，“是曼施坦因教授寄来的婚戒目录，说他们学院包办婚姻。”

九宫格火锅突然集体沸腾，路明非的【控火术】让辣油在空中拼出“拒绝”的颜文字。

隔壁桌的四川留学生揉着眼睛惊呼：“龟儿子！火锅成精咯！”

路明非盯着苏晓樯的双眼，淡淡道：“小天女，正如你之前所说的。”

“不要信他们。”

路明非的【悬浮术】让苏晓樯的高跟鞋始终离地三毫米。苏晓樯的珍珠耳坠在人潮声中颤动，映出路明非瞳孔深处流转的黄金瞳。

“离别前的愿望？”她在气浪中贴近他耳畔。

路明非望向黄浦江对岸，某栋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后，望远镜又双叒叕反射着月光：“希望小龙虾永不涨价。”

“庸俗！”苏晓樯踹向他的高跟鞋被【减速术】凝在半空，然后缓慢落入手中。

“我的愿望是——”

她的后半句被淹没在每日十二点的钟声里。

路明非的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音节，却足够让他耳尖泛红。

可怜的酒德麻衣在远处的楼上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酸道：“年轻真是好啊——”

然后听着耳麦那边的薯片妞传来的呼呼大睡的声音，也是噗嗤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