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顶灯忽明忽暗，芬格尔啃剩的披萨边沿在青铜龙蛋幽光中泛起尸斑般的霉绿。

“你们这么喜欢探寻别人的秘密？”

“我的父母？”

“是的，他们也是卡塞尔的学生，但因为校长布置的任务，在世界各地乱跑。”

古德里安给芬格尔使了个眼色，而芬格尔也很知趣地开始偷偷记录一些东西。

钢笔尖在羊皮纸戳出黑洞般的墨渍，芬格尔停止咀嚼，披萨上的意大利香肠片垂落，在纸上凝成血滴状的油斑。

“在终年被黑暗覆盖的纳萨力克，他用头骨酒杯盛装叛徒的脑浆，用血在冰原绘制矩阵。”

路明非的瞳孔在绝对黑暗中亮起四重黄金瞳，古德里安怀表里的齿轮发出濒死的呻吟。

“残暴且绚丽。”

古德里安颤抖地听着路明非的“演说”，书中泛黄纸页上的龙文，正在路明非的操纵下幻化为纳萨力克大坟墓的解剖图。

“临终前将所有的‘知识’传授于我。”

“所以您问我能力从何而来？”路明非的笑颜如莲花般绽放，“就像在网吧捡到满级账号卡，只不过...”

列车猛然颠簸，古德里安吞咽着唾沫、芬格尔用德语咒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古德里安十分惊讶于路明非所给出的答案——世界级道具？龙神？一切的一切听着都像是某种宏大世界观游戏中的故事，但路明非身上的一切却又都是真实存在的。

回了回神，古德里安不再纠结于此。

“我会如实报告给昂热校长，这一切的一切，我们都会隐瞒并让他合理化存在。”

路明非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老教授，面无表情的脸上，路明非依旧能看出些许的激动与难掩的兴奋。

“公元前47年，凯撒在元老院遇刺那日，”老教授收拾了一下衣领，没有什么宏观叙事，而是讲起了某段历史，“维苏威火山的岩浆里爬出了青铜与火之王的初代种，它的双翼遮蔽了罗马七丘，龙文吟唱引燃了台伯河畔的麦田，孕妇腹中的胎儿在啼哭前就生出龙鳞。——那是人类首次意识到，神话时代的君主们从未真正死去。”

“世界的真实，正如你所说的一样。”

“他们在历史上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影响人类未来命运的重大事件——虽然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混血种组成联盟反击，又或者这些君主莫名其妙地隐匿。”

“而卡塞尔学院，也是因此而发展起来的。”

“知道卡塞尔校徽为何是半朽的世界树吗？”古德里安解开怀表链，黄铜表盖内侧蚀刻着树根缠绕龙尸的图腾。

“再者，龙族历史中的原初是黑王，是那条黑暗中的先锋者，所以我们要成为永远与之为敌的代表。”

“灭杀一切纯血龙族。”

古德里安点燃了海泡石烟斗。明灭的火光里，他的皱纹化作沟壑纵横的屠龙战场：“我们教导学生龙族谱系学，不是为了缅怀，而是要将那些沉睡在历史褶皱里的杀戮技巧...篆刻进每个人的骨髓。”

【S级特权协议】第的烫金小字映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有权调用冰窖内编号1-72的炼金设备，包括但不限于七宗罪仿制品及龙王胎血样本。”

洋洋洒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同时每年享有三次无视校规的特别行动权。”这是古德里安的声音。

即便眼前的少年还未开始那最终的3E测试。

“权限，S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