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亚赫号的引擎在水幕回落时发出濒死般的轰鸣。

曼斯教授的膝盖撞击金属甲板的声响，比青铜城崩塌的余波更令人心惊。

“真的…非常感谢你。”

酒德亚纪的翡翠蚕茧正在褪色，她睫毛上凝结着类似水银的液态魔力，在月光下折射出光晕。

“卵。“路明非突然开口。他倚着锈迹斑斑的船舷，“那座城确实是你们所谓的青铜与火之王的茧房。”

暗红色流光沿着青铜饕餮纹游走，在某个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类似胎儿心跳的搏动声。

“没事的，他们现在还能喘气不是吗？”路明非用鞋尖轻点甲板，走向医护室，翡翠色涟漪从接触点扩散开来。

叶胜在另一张病床上目睹了全过程，喘着粗气，破碎的潜水服里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当他看到悬浮在路明非掌心的青铜微粒时，问道：“这些是...什么？”

“不朽的代价。”路明非握拳碾碎，“可能那个人在每块青铜里都种下了种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寄生，未来的某个瞬间进行掠夺，也不是不可。”

接着伸出右手，魔力沸腾，想要对这个潜在的麻烦进行最后的绝杀。

“你需要休息。”校长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连续发动那种魔法，就算是你也......”

当他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些金属摩擦的杂音：“比起这个，你们最好把这个东西裹起来，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保存。”

昂热面不改色，没有反驳，因为他确实想要借此来钓几条大鱼上来。

“松手！”路明非的呵斥与昂热的折刀同时抵达，让这个船员暂且保住了性命。

曼斯教授终于站起身。他解下风衣扔给瑟瑟发抖的塞尔玛，露出绑满炼金炸药的战术背心：“准备贤者之石囚笼！”

路明非没有回答。

他正凝视着法阵中逐渐平静的骨殖瓶，暗红色纹路在其表面勾勒出完整的龙文——那是千年前书写的诅咒，以及关于背叛与复仇的永恒誓言。

路明非靠在雷达桅杆下，一旁的医护组将叶胜和酒德亚纪抬进医疗舱，迅速回到卡塞尔接受更加全面的治疗。

路明非静静地看着江面，心中想着要不要去找苏晓樯玩几天。

路明非屈指弹碎冰晶，琥珀色酒液在空中化作凤凰形态的火焰：“你真正想说的是，执行部居然要靠外人善后？”

“只是感慨，格陵兰海，如果有你在......”

校长拎着被贤者之石锁链五花大绑的骨殖瓶，像拎着超市购物袋般轻松：“讨论悲剧不如研究战利品。”

路明非的瞳孔变成熔金色。

“另外，这里面炼金矩阵不少，可要当心些保存。”

塞尔玛手中的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显示屏上的龙血浓度指数正在突破阈值。曼斯教授缓缓拔出腰间配枪，却发现路明非已经划出完整的所罗门封印。

“不。”路明非用脚尖碾碎正在蔓延的青铜菌丝，“是重生程序。”

猩红瞳孔倒映出漫天星斗，而这些星辰正在某种伟力下重组为龙文矩阵。

当手触碰骨殖瓶的刹那，时间仿佛被切成碎片。

幻象消散时，骨殖瓶已经安静如初。

曼斯教授还想说什么，却被昂热抬手制止。

路明非走向船尾的背影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