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碾过石子,回到了李家在附近的驻地,几条豢养的宠物正在蜕皮。
“太爷爷,娲主为何...”
老人抬手拂开垂落的钟乳石帘。
“娲主昨夜在沐浴时,池水突然凝结成茧房的形状。”老人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些,“那些逆流的龙文告诉她,这个茧房是最后的毒饵。”
“是比龙骨更危险的东西。还记得三年前我们挖出的周穆王冰棺吗?”老爷子地指尖划过此间种植地树苗,叶片上浮现出龙文,“那个瓶子里装的,是龙王为自己准备的...嗯,用你们现代人的话说,系统重装程序?就是那种复活装置。”
李修缘看见井底堆积着数以万计的瓶,每个都在渗出暗金色雾气——不过都是些虚像,但事实上也真实存在。
然后戳了戳李修缘的额头,“你小子去年不是还打碎了个装残骸的陶瓮?”
李修缘耳根发烫,想起那个陶器确实价值连城。
“娲主真正在意的...”老人突然用周朝雅言吟唱,背后的青铜屏风应声展现末日景象:燃烧的卡塞尔学院上空,
“而且他的实力……与真正的龙王也差不了多少。”
李修缘感到剑的震动,抽出一看,佩剑上的纹正在褪色:“所以您故意放任他们带走...”
另一边,卡塞尔学院专属跑道,湾流G550即将起飞。
“半个月。”昂热用折刀削开雪茄封口,烟丝竟是暗金色的龙血结晶,“包括你往返中国的时间。”
戴着防毒面具的执行部专员们像搬运核燃料般谨慎,而那个青铜瓶身正在渗出类似沥青的黑色物质,在地面腐蚀出细小龙文。
昂热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学生,片上平静的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昂热突然按住学生肩膀,这个本该温情的动作却让路明非听见自己骨骼发出青铜器皿碰撞的脆响:“还有,你应该学了《龙族谱系学》了吧?”
路明非凝视着校长瞳孔深处旋转的计时沙漏。
昂热收回手时,路明非的亚麻西装留下五道焦黑指印。
“至于我说的,就当是临时为古德里安教授为你设置的考核算了。”
路明非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背影传出话语:“敬请期待?”
曼斯教授走近,站定在昂热身旁。
昂热将雪茄按灭,回应道:“格陵兰海的冰层下,我见过比死亡更可怕的真相。”
暮色彻底吞没跑道前,最后一辆运输车的轮胎被青铜菌丝吞噬。
昂热露出食尸鬼般的笑容,西装内袋的怀表链垂落在地,表盘背面渗出青铜与硫磺的混合物,“所以我们才需要最饥饿的鲨鱼去咬钩。”
说罢昂热碾碎脚边的雪茄灰烬。
他的声音忽然浸透北冰洋深处的寒意,“知道中国神话里最有趣的弑神者是谁吗?不是后羿,是那个偷走不死药的嫦娥——她吞下的何尝不是另一种形态的弑神兵器?”
曼斯望着空中渐远的湾流,想起之前在船上所见到的一幕——当路明非触碰骨殖瓶时,一起记录到的不是龙王心跳,而是某种恰到好处的屈从,仿佛是来自血缘深处的压制。
“他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教授的后半句话被刮起的狂风卷走,夹杂着那时青铜城崩塌覆灭时的音爆。
他的声音穿透风暴,每个字都带着冰层开裂的脆响,“当祂归来时,万物回归死亡——但弑君者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