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在行李箱上织出菱形光斑，路明非正把叠好的围巾塞进夹层。

手机震动时路明非正在研究行李箱的卡扣，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厨房烧水壶突然发出尖锐嗡鸣，盖过了铃响。

“校规第四章第十五条，‘S’级学员有义务...”昂热的声音像浸过红茶的银勺。

昂热的声音带着大吉岭红茶般的温润：“校董会临时决议需要全体‘S’级到场。”背景传来钢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像是毒蛇游过枯叶堆。

“还有，你父亲写了封信回来。”昂热突然截断话头，钢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陡然加重，“上月才转到冰窖。”

路明非的手指在行李箱拉链上打滑，指甲盖在金属齿上刮出刺耳声响。晨光透过纱帘落在手写的旅行攻略上，“南锣鼓巷”四个字被荧光笔涂得发亮。

“明非？”昂热的声音突然切近，仿佛从多年未启封的阁楼传来，“信上说...”

昂热止住了叙说信内容的话头，笑着回答：“主要是有些忙，忘记了。”

昂热则是没有再回答些什么，反而是换了个话题继续道：“今早，苏晓樯女士的出入记录刚更新了。”

“你们查她？”

路明非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水痕：“什么时候开会？”

路明非笑着说道：“不用明天了，一会儿我就到，准备好会等着吧。”

路明非掐断通话，拇指几乎按碎屏幕，裂纹蛛网般在苏晓樯的自拍壁纸上蔓延。

“帮我看看穿哪件衣服...”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着路明非说道，回头看到路明非的脸色以及有着些许裂纹的手机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手机...”她向前半步又停住，浴袍腰带在腰间勒出皱痕，“要换新的吗？我认识个不错的...”

梳妆镜的补光灯在地毯上投出椭圆光斑，苏晓樯的倒影正在光斑边缘摇晃。

路明非的喉结滚动：“现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路明非正在把叠好的围巾从行李箱抽出来。

“这个围巾我就拿走了，我知道是情侣款的，戴上围巾的我们心意相通，就当我陪在你身边了。”

“我送你去机场？”苏晓樯抓起梳妆台上的车钥匙，宝马logo在掌心压出红印。

苏晓樯的指甲陷进手心里，发梢垂落遮住发红的眼眶：“要带胃药吗？你上次带的..”

空气突然陷入粘稠的沉默。

“下次...“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小天女。”路明非突然抓住她手腕，鼻尖相碰。

“这次很快。”路明非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骨凸起，“并且下次，我绝对绝对会陪着你。”他说谎时右眼会不自觉地眯起，这个习惯从高中到现在都没改掉。苏晓樯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这个习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诺玛的登机提醒。

“这个给你。”路明非把这宝石塞给苏晓樯，“集齐七个就能召唤神龙。”拙劣的玩笑话在空调风里打了个转，轻飘飘地坠地。

苏晓樯拿着这宝石晃了晃，这种成色着实少见，她母亲那边也不见得有几个，但苏晓樯没有追问路明非来源。

路明非怔住。

未竟之言被路明非的袭击打断，然后笑看着苏晓樯。

苏晓樯耳尖泛起红，回道：“你你你，你死外边我也不管。”

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苏晓樯倚着门框，掏出手机拨打了琪诺地电话。

“混蛋你在……哦晓樯我没有说你，好啊，那到时候就去芝…芝麻那儿玩吧。”

“哦哦好好……雅儿贝德你在干什么！”电话那边又传来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