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刷卡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路明非盯着那串数字后面的零,后槽牙有点发酸。
独眼老头收好钱笑眯眯地准备送行二人——不过脸上的刀疤显着这笑容有些狰狞。
路明非看着诺诺的手指在丝绸与天鹅绒间穿梭,选衣服像在战场挑兵器,指尖掠过蕾丝时像刀锋擦过蔷薇丛。
更衣室的门开了又关。
碎裂的镜中突然又多出一抹黑。
路明非不知怎得,忽然想起了苏晓樯,好像到现在都没回过自己消息?不过这套衣服挺好看,回去让苏晓樯试试类似的。
路明非缓步跟上,闻到她后颈飘来的香,和服装店里熏了三十年的檀香木味搅在一起。
他们沿着石板路往迎新晚会的会馆走,路灯亮起的光圈里浮动着细小的飞虫。
这是什么小孩子的癖好?
“恺撒看到这个徽章可能会…呃……会发疯?”路过喷泉池时诺诺突然说。
远处的会馆传来管弦乐飘渺的前奏。
“我说过了,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有人摔碎加图索家的水晶吊灯而已。”她说话时耳垂上的银坠子晃了晃,折射出零星光点。
“仅限这一次。”
会馆的尖顶刺破夜空。
二人迈步走进安珀馆。
诺诺的缎面裙摆扫过他裤脚,像深潭里浮动的藻荇。路明非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像细密的蛛丝粘在后颈。
恺撒在楼梯尽头的高处与其他人交谈,看到二人进来的身影后,一时间有些怔住。
而一路上,不太清楚诺诺与恺撒之间的关系的新生,窃窃私语飘在弦乐间隙,不自觉的感叹着“郎才女貌”“般配”等诸如此类的话。
芬格尔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女主人亲自陪?这家伙…”
头发如金般闪耀,领口里的蕾丝巾上镶嵌着钻,嘴角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像是几分嘲讽。
随后诺诺与路明非站定在恺撒身旁。
“下午出去逛了逛街,离这边不太远。”诺诺接过话头。
恺撒面皮抽了抽,但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你穿这一身看起来很漂亮,我没看你穿过。”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香槟气泡破裂的声音。恺撒转身面向路明非,海蓝瞳孔泛起审视的波纹:“我是恺撒加图索,久仰,S级,路明非同学。”
恺撒从侍者托盘取过新的香槟,气泡在杯壁炸裂的声音像一串微型爆竹。
“继续加五万美金,赌你拿不到B以上。”
芬格尔的叉子“当啷”掉在瓷盘上,奶油溅到随身携带的课本封皮上。
“这种考试只能说是手拿把掐。”
路明非疼得有些吸气,身旁的诺诺闪过狡黠的光:“但据我所知你可是一节课都没认真听。”
“期待见证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