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的蓝眼睛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随手从侍者托盘里取过香槟杯,“最近有没有了解学校内的一些大型活动?”
路明非挑了挑眉,看着恺撒回应道:“略有耳闻。”
诺诺突然伸手扯了扯路明非的衣袖,“别上当,他就是想套你实战数据。”
“陈墨瞳!”恺撒提高音量,杯中的香槟泛起细小涟漪。
路明非眨了眨眼,感觉某个阴暗的角落有个人影。
然后看向恺撒,笑着应道:“抱歉了学长,我已经和楚师兄约好了。”
诺诺突然爆发出清脆的笑声,她笑得弯下腰去,深色长裙在波斯地毯上铺开成艳丽的花。
“那就祝你好运了。”恺撒将香槟一饮而尽,玻璃杯搁在大理石柱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低语带着酒的气息,“毕竟暴风雨前的宁静...“
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水晶吊灯切换成暧昧的暖色调。
路明非摸了摸下巴,寻觅着继续去哪里吃东西,刚想往那边挪动,后颈突然被冰凉的手指掐住。
“而且庆功宴喝果汁也太没劲了。”诺诺不知从哪摸出两个酒杯,暗红色酒液在玻璃壁上挂出瑰丽的痕迹。
“学生会今年采购的罗曼尼康帝,可比你老家散装白酒温柔多了。”诺诺直接跨坐在他对面的高脚凳上,细跟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他小腿。
冰凉的杯沿贴着下唇,路明非认命地试探性地灌下大半杯。
就像跳舞那样,“just so so”!
“慢点喝,这酒劲还是......”诺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
路明非忽然想起了曾经在动物世界上看到的一句话——响尾蛇的毒液也是带着甜味的。
世界突然倾斜了四十五度,路明非再起不能。
现在的他想给自己上点清醒buff,意识却有些混沌地厉害,毕竟曾经的他总是挂着一身的被动buff,即使有问题也无法影响到他。
路明非勉强撑开眼皮,看见诺诺放大的脸近在咫尺——自己正枕在她挽着黑色薄纱的臂弯里。
路明非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塞了团浸透酒精的棉花。四肢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失去知觉,连抬起手指都变成不可能的任务。
“......俄罗斯转轮喝法......新生欢迎传统......”恺撒破碎的字句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沙发可真是质量高——这是纯洁小楚男路明非最纯净的想法
黑暗温柔地漫上来。
他刚把鱼塞进嘴里,抬眼就看见两条裹在黑色薄纱里的长腿——诺诺坐在休息区沙发上,路明非的脑袋正枕在她隔着薄纱光裸的膝盖上。
气泡水冲进气管的刺痛感让他眼泪汪汪,却死活移不开视线——那个S级新学弟,诺玛存的录像里有些张扬的路明非,此刻像中世纪油画里沉睡的圣徒般安详,而染着红指甲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他翘起的额发。
学生会长手里晃着酒杯,孔雀蓝瞳孔时不时朝休息区瞥来冷光。芬格尔顿时叹了口气,认命地抓起餐巾纸擦手,硬着头皮往风暴中心挪动。
“那什么...新生该回宿舍了哈?”芬格尔搓着手嘿嘿直笑,故意把学生会胸章晃得叮当响。
诺诺歪了歪头,一半的长发瀑布似的垂落在路明非脸上。
芬格尔后槽牙有些发酸,思虑片刻后还是决定保全自己。
“今晚月色真好。”他举起双手倒退着往后撤,差点撞翻身后侍应生,但此刻急于逃离风暴的芬格尔并没有在意这么多。
退回冷餐台时,恺撒的冷笑正顺着小提琴声飘过来。
“自求多福吧师弟。”芬格尔对着昏迷的路明非举了举果汁杯,转头又偷渡了整只火腿,然后迅速逃离。
所以芬格尔静静蹲在暗处吃着火腿等着看戏。
芬格尔瞥见诺诺架着人往外走,路明非的领带正松松垮垮系在她手腕上,像条奄奄一息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