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幕墙映着橘红色的余晖，楚子航正在擦拭“村雨“，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今天继续？”路明非从地上捡起来把木刀，戳了戳器械架，铝合金支架发出清脆的嗡鸣。

他说这话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苏茜抱着训练日志靠在立柱上，笔在指尖转出残影，忽然轻笑出声：“现在论坛的名人又来了？”

木刀劈向器械架，气震得整排器械嗡嗡作响，“射击区我单手压大炮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样。”

路明非接住护具，但又扔向一旁，看着楚子航调笑道：“飘了啊，让我穿护具跟你对练？师兄你对你自己这么自信吗？”

但很可惜只等来了一句话——

苏茜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想吐槽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然后上下打量了路明非一番，嗤笑道：“最主要的是人家从不迟到。”

“她上课认真听讲。”

苏茜本想乘胜追击，但楚子航穿戴好了护具，已经摆好了架势，苏茜自然也只能安稳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开始观摩二人地对练。

楚子航的刀锋裹挟着风声劈落，路明非手腕一抖，木刀斜斜架住攻势。木屑簌簌飘落，在夕阳里像撒落的金粉。

至于你问为什么路明非的木刀没被村雨斩断？那经过各种buff叠加的木刀是一般木刀吗？那是王维诗里的木刀。

村雨在暮色中划出暗红色的轨迹，刀刃离路明非鼻尖不过三寸时突然变向，直取左肩空当。

路明非借着反震力道旋身后仰，木刀贴着地面扫向楚子航脚踝。他悄悄在刀身叠加了一点点符文，木纹表面泛起不易察觉的青色流光。

苏茜的笔尖在日志本上顿住，她抬头时正看见楚子航凌空跃起，黑色训练服下摆被气流掀起，露出劲瘦的腰线。

“当！”

楚子航的刀尖被木刀挡着，村雨的寒意路明非还是能淡淡地感受到。

“暴雨。”楚子航继续持刀立势，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在领口洇出深色痕迹，“上周改良的。”

她知道会长说的“改良”意味着什么——连续四天凌晨出现在训练场，对着高速摄像机反复校正出刀角度，直到挥刀时空气撕裂声稳定在短时间内完成十七次斩击。

这次是路明非先动。

金属撞击声骤然密集如暴雨。

实则不然，路明非只是稍微用了“一点点”实力，远不到动真格的程度。

但路明非却总能卡在村雨发力的关键节点，木刀与真刀碰撞时发出的闷响仿佛敲在人心上的重锤。

楚子航的刀停在半空。他低头看着抵住肋下的木刀，护具表面已经凹进去三公分——如果这是实战，他此刻应该被捅穿了。

晚风卷着梧桐叶扑在钢化玻璃上，沙沙声像是某种隐秘的倒计时。苏茜呆呆地看着，笔滚落在地，墨迹在日志本上晕开大团污渍。

不过这可能也是苏茜加强训练的原因吧，为了赶上楚子航的同时，随时准备与楚子航一起双打路明非。

“承让。”路明非又变回那副懒散模样，木刀随意扛在肩头，可是放在肩头的一瞬间，木刀崩裂成碎片散落在地上。

片刻后苏茜说道：“呃，没事，就一把木刀而已。”

他弯腰拾起刚才对战遗落的刀鞘，动作依然干净利落，只是指尖在触及刀鞘的时候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顺着楚子航的视线望去，路明非正蹲在自动贩售机前纠结选可乐还是橙汁，刚才那抹令人心悸的锋芒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