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着腰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能等来一声答复。
小心翼翼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场景,却和昨日一般无二。
——御案上高高堆起的竹简、卷宗,一支悬于半空的沾墨兔毫;
吕太后盘于脑后的妇人簪,身上穿着的红黑色曲裾深衣,以及微微皱起的眉头、落在面前竹简上的疲惫目光……
“且自寻一处坐着。”
自然,还有那标志性的清冷语调。
吕太后发了令,刘恭却是下意识向御榻旁,已经自顾自坐下身的姑母刘乐,投去求助的目光。
得到刘乐眼神示意,刘恭这才小心挪动着脚步,上前走到刘乐身旁跪坐下身。
静候许久,吕太后清冷淡漠的嗓音,才于殿内再次响起。
“如何?”
“去了平阳侯府,可曾见过朝中诸位大臣?”
“可见了礼,又可曾失了礼数?”
循声抬起头,便见祖母吕太后仍旧是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处理着政务。
刘恭思虑片刻,起身作势欲答,却是被身旁的姑母刘乐抢了先。
“母后可是问到点子上了。”
“瞧见恭儿身着朝服,手持节牦,那些个公卿大臣们,可是眼睛都瞧直了。”
“——都说恭儿少年英姿,颇类其父呢!”
不料刘乐话音刚落,吕太后手中,那支在竹简上勾、画的兔毫当即一停。
良久,吕太后才不冷不淡道:“颇类其父~”
“可算不得什么好话。”
说着,吕太后眼眸稍一抬,似有深意的撇了刘恭一眼。
而后又将眼皮一翻,不轻不重的瞪了眼刘乐。
“让太子自己说~”
“朕问太子话,你插个什么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