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恭于宣室后寝殿,指使宦者令掌掴卓夫人!
好吧,消息根本就没传出去。
并非未央宫的保密工作有多完善,而是这个消息,本就没什么好值得关注的。
没人在意皇七子之母卓夫人,在未央宫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对待。
——没人在意未央宫。
宫内的一切,都与宫外的人无关。
倒是几天后的另外一件事,得到了朝堂内外的广泛关注。
和几日前,平阳侯曹参薨故时一样:吕太后第一时间颁诏,赐下金缕玉衣、黄肠题奏等丧葬用品,并许樊哙以诸侯礼随葬长陵。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依旧会是鲁元主刘乐、皇太子刘恭姑侄,分别替吕太后、天子盈代为登门吊唁。
但当满朝公卿大臣、功侯贵戚登门吊唁时,却被两道手持节旄,出现在舞阳侯府外的身影惊掉了下巴。
走下车的,却是两个壮年男子。
兄弟二人,均是当朝吕太后的长兄,已故周吕侯:吕泽的儿子。
朝堂内外自然是大受震撼,却也讳莫如深,压根儿不敢瞎打听。
?
?
“病重卧榻,无力起身,遂不能为使节?”
悠悠眺望向殿门外的天空,面上神情古井不波,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
与刘乐齐身跪地的,自是太子刘恭无疑。
“皇帝,可真有能耐啊……”
见女儿刘乐不做反应,吕太后又是悠悠一语,却仍没能听到刘乐的声音。
“太子呢?”
…
“——怎谁沾上未央,便都要出点岔子!”
便见刘恭下意识侧过头,看了看仍不为所动,一言不发的姑母刘乐。
“皇祖母,容禀。”
“孙儿本也以为,父皇是要孙儿假节,代为登门吊唁舞阳侯。”
“父皇……”
“万般罪责,皆乃孙儿之过也。”
俨然一副‘不关我父皇的事,有什么都冲我来’的架势。
深吸一口气,再将怒火压下些,语气却仍难掩恼怒。
“太子呢?”
“——便是死人看不到,也得做给活人看!”
这句话,吕太后说的很严厉。
话音落下,一旁的大长秋又上前耳语一阵,吕太后对刘恭的最后一丝怒火,也随之烟消云散。
而且还是天子盈亲自下的令……
片刻间,吕太后已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刘恭却也不怨,仍规规矩矩跪地匍匐:“孙儿,知罪。”
这一下,吕太后对刘恭,是彻底没脾气了。
只是不片刻,刘乐又收回目光,自顾自盯着御榻侧护栏发起呆。
许久之后,重新睁开眼的吕太后,再次进入了工作状态。
“鲁元主,便回去养着吧。”
吕太后话音落下,刘乐魂不守舍的躬身一礼,而后便起身,迈着行尸走肉般的步伐,朝着殿门外走去。
“明日常朝,皇帝不必来长乐了。”
如是一语,却惹得刘恭当即一惊!
“今夜,早些歇下。”
…
“散朝后莫急着走,到后殿寻朕。”
闻言,刘恭终也只得规规矩矩拱起手,拜别了祖母吕雉。
同时,吕太后再度开口。
“皇七子母——夫人:卓氏,修德不勤,言谈不检,以下犯上,不敬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