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对百姓高高在上的态度去看她,而是在一个平等的,甚至是程知遇在主导的环境中,望向她。“我想带秦太师离开相国寺,就是是假死也好、无罪释放也好、贬为平台百姓,我只要一个身份、一个理由带他走。”程知遇垂眸,温和的眉眼带着几分疏冷,“具体怎么带,权看张大人的手腕。张大人放心,我不会伤他。”
张思心乱如麻,他喝了口茶试图冷静,紧张之余,竞还有一丝可以解救恩师的雀跃。
他没理由拒绝。
米
程知遇踏上离开扬州的船时,不成想,最后一个来送她的人,竟是江淮舟。他一身素衣站在岸边,眼神复杂地看着笑吟吟的程知遇。“没想到江官人也会来送我。“程知遇抱着胳膊挑眉问道:“钱贵广怎么不来?不会是怕了吧。”
听到这话,江淮舟唇角掀起一抹无奈的笑,“他被你耍得团团转,如今正窝在屋里生闷气呢,小心他给你扎小人。”程知遇闻言哈哈大笑。
江淮舟合袖,站得笔直看向她,眸子一瞬沉了下来。他站在岸边,朗声询问她。
“为什么,给我一本账册?”
程知遇抬手戴着斗笠,满不在乎地回答,“你勤勤恳恳跟在他身边,不拿回去点什么,怎么跟你幕后那位交代呀。”江淮舟眸光一动。
“张大人只知过闸银的事情,你可比他多知道个茶引的事。“程知遇笑眯眯的,在指八皇子私贩茶引给钱贵广的事情,“顺水推舟,引出茶引,我相信江官人会做得很好。”
“戏台我给你们搭好了,你们,就慢、慢、演。”江淮舟张了张口,眸子复杂地望向程知遇的背影,程知遇却用力朝他挥手,笑得很灿烂,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方才那么心机深沉的小娘子。她将自己摘得很干净,事了拂身去,把捅八皇子刀的机会递到江淮舟手里。不管江淮舟背后是谁,在陆明成长起来之前,他们厮杀得越狠,对陆明越有利。
程知遇敛去眸中嗜血的兴奋,一弯腰,钻进船里。一月时间,转瞬即逝。
雪满坤林山,陆明如今已经可以娴熟地做出桂花糖糕,刚端出一碟,放在手边,就感受到一人捻走一块。
熟悉的香气扑向鼻腔,陆明愣在原地,耳畔传来清丽的打趣声。“好厉害,你做的好好吃。“那人笑眯眯地凑近,伸手点在他的鼻尖,“怎的,一月不见,都不记得我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凝固,他的唇瓣忍不住颤抖,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血色。陆明鼻子一酸,伸手将人抱了个满怀。“阿遇。”
他声音艰涩,带着隐忍的委屈。
“我好想你。”
“咳咳。"卓一站在二人身后故意咳嗽,正色道:“我们还在呢,你们俩这也太肉麻了!”
“嘿嘿。“程知遇露出个脑袋,嘻嘻一笑,当着几人的面捧起陆明的脸,“吧唧”一声亲在他嘴上,特别大声。
陆明原本惨淡如霜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整个人像刚蒸好一样,感觉都冒着热气。
卓一和鹤九脸色一变,遮着脸跑出门去,把程知遇逗得哈哈大笑。陆明僵在程知遇怀里,呆滞地像个木偶,任由程知遇戳来戳去。倒也不是程知遇不想走,奈何陆明抱得太紧,生怕被程知遇再次抛弃一般。他将下颌搁在程知遇的颈窝里,颇具占有欲地蹭来蹭去,语气发闷地问她,“阿遇,你去哪里了?”
“去给你找新的夫子。“程知遇眸光微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像在给小狗捋毛。
陆明舒服地仰头蹭了蹭她的掌心,蹭完才想起疑惑,“新的夫子?”“嗯哼,大名鼎鼎的帝师一-"纤细的手指勾起他的发丝,勾到唇边轻吻,语调轻微。
“秦成。”
大
“你以为我会感恩戴德、感激涕零跪在地上谢你么?"秦成腕上扣着镣铐,却扣不住他的风骨,分明两鬓斑白、半截入土的老人,一双眸子却清澈明亮,不卑不亢地站在那看程知遇,嗤笑,“小丫头,你太瞧不起老夫了。”“陆明,你先回去。“程知遇对他视若无睹,安抚地拍了拍陆明的后背,温声同他说。
陆明动了动耳朵,将话听进心里,顿在原地纠结开口询问,……阿遇,夫子不想教我吗?”
“不会的。“程知遇温柔地对他笑,指腹摩挲过他的眉眼,“你等我一会儿,他会教你的。”
卓一看出不对,连忙拉着鹤九上前,将陆明往里屋带。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秦成面前便只剩程知遇站着。“你便是要老夫教他?"秦成的目光意味深长,“恕老夫直言,他并无帝王相,你费尽心机将老夫带到这儿来,就为了教个废物.….”话音未落,程知遇一拳已经砸在他脸上,锁链碰撞砸在雪里,洁白的雪毯眨眼见了血。
“他不是废物。“程知遇的眸子阴沉得可怕。“呸!”秦成目眦欲裂,一口血吐在前襟,本就松动的牙齿更是摇摇欲坠,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程知遇再次举起的拳头,“你疯了?!”他挣扎起身抵抗,直直迎上程知遇的拳头,分明豆包大点,却震得秦成手腕发麻。
程知遇冷笑一声,“我瞧秦太师怕是年老体衰,这下盘虚浮如一叶浮萍!”她的靴子碾过地上的雪粒,伸腿横扫过去,破风声呼啸着掠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