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坐在警局的办公桌前,手边的咖啡早就凉了。时钟指向凌晨4:15,案发现场的初步报告刚传回来。
“忙着解谜呢?”搭档索菲娅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我刚跟巡警核对了,案发前后没人报警,后巷也没目击者。倒是网上炸了,记者艾米丽那条推文已经五千转了。”
索菲娅凑过来看了看,耸肩:“笔迹得送去鉴定。不过这句子挺怪的,像电影台词,不像是随手写的。”
“张伟强这家伙,”索菲娅坐到旁边的桌子边,晃着腿,“你说他会不会是得罪了谁,被自己人干掉的?”
“那这‘镜子里的真相’是啥意思?”索菲娅挑眉,“他临死前想玩深沉?”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值班警员打来的:“陈sir,有人匿名报案,说案发前看到一个瘦子从后巷跑出来,背着包,像要逃命。”
“穿黑夹克,二十多岁,看不清脸。跑得挺快,转眼就不见了。”
记者艾米丽坐在洛杉矶时报编辑部的格子间里,手指敲着键盘,屏幕上是她刚写完的文章:《唐人街血案:黑帮清洗还是法律失守?》。她把昨晚偷拍的照片嵌进去——张伟强那摊血肉模糊的尸体,配上文字:“凌晨两点,唐人街后巷又添一具尸体,警方在场,却无人问责。”她知道这标题够劲爆,能点燃社交媒体。
“兜就兜,”艾米丽靠回椅背,笑得有点挑衅,“公众有权知道真相,况且这案子蹊跷得很,张伟强死得太惨,不像普通的街头斗殴。”
“猜也得猜得有理。”她点了发布键,文章上线,同时把昨晚的推文链接附上,“我有消息源说,福龙帮最近内部分账不均,张伟强可能是替罪羊。”
艾米丽盯着屏幕,嘴角上扬,直到手机震了一下——一封匿名邮件,标题“看看这个”。附件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张伟强和一个穿西装的白人男子在停车场交谈,背景是辆黑色SUV。
此刻索菲娅正在唐人街的街头上,太阳晒得她后脖颈发烫。她叼着根烟,手里拿着一张张伟强的照片,挨家挨户敲门问话。陈浩回了警局跟法医对接,她自告奋勇来跑腿——不是她多勤快,而是她受不了办公室里那股消毒水味。
“他昨晚死在这条街上,你真没印象?”索菲娅换了个语气,带点压迫。
“吼什么?”
索菲娅记下这话,转身走进旁边的杂货店。店老板是个胖女人,正刷着手机,看到索菲娅进来赶紧收起。她认出张伟强,撇嘴:“这家伙常来买烟,挺横的,上周还跟人吵过架。”
“一个瘦瘦的小子,二十多岁,背着包,像个跑腿的。”胖女人回忆了一下,“张伟强骂他‘不识抬举’,那小子气得摔了东西就走了。”
她抬头看了眼街对面的“龙门餐馆”,后巷的警戒线还没撤。手机震了一下,是陈浩回的:“法医说死者手上有抓痕,指甲的血是自己的。回来再说。”
李浩然坐在一辆破旧的皮卡后座,车窗外是芝加哥南区的街景——破败的工厂、涂鸦满墙的楼房,还有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他背着包,手里攥着那部一次性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从洛杉矶到这里,他搭了整整一天的顺风车,换了三次司机,身上只剩二十块现金和半包皱巴巴的烟。
“进去吧,有人等你。”老蛇点了根烟,懒洋洋地靠着车门。李浩然咬牙走进仓库,里面昏暗得像个黑洞,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两个男人站在那儿,一个穿皮夹克,满脸胡茬;另一个是西装革履,像是刚从办公室出来。
“我没杀他!”李浩然声音拔高,又赶紧压低,“我只是推了他一把,他还活着我就跑了。”
李浩然接过水,没喝,脑子里飞快转着。这俩人明显是芝加哥的“黑蛇帮”,福龙帮的盟友。他听过传言,两帮最近在谈大生意,可张伟强死得太突然,肯定打乱了计划。
“听话,帮我们干点活。”西装男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标记的几个点,“洛杉矶那边乱了,我们得把货转移到这边。你跑腿,事成之后,给你张新身份证。”
“少问。”皮夹克男瞪了他一眼,“干还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