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实际上不过是一场丢人的裸奔,把自己的底裤和最后一点体面都扒下来了。
“我当时太怯懦,不敢告诉我的妈妈。不过后来我的妈妈还是知道了,她一怒之下,用玻璃酒瓶把我的父亲砸死了,鲜血和脑浆溅射在墙上。然后她意识到自己杀人了,害怕地逃跑了,再然后就被人目击跳河自杀了。”
伊万不得不正视这个男人,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他在思考自己应该在对方心中树立一个什么形象——是一个一辈子身不由己的小可怜,还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变态和疯子?
“我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我努力学习,考进了黑夜教会属下的中级职业技术学校,我当时以为自己的人生真的会变好,以为自己真的能实现阶层的跨越,逃离贝克兰德东区这无边的苦海。”
“其实你做得很好。”亚当一开口就是鼓励。
“好什么好,我还是很快跌入了另一个深渊,这次再也爬不出来!”伊万忍不住大骂。
“我拿了他们的奖学金,就要在毕业后在教会的医院工作三年。我被分配到了南大陆的一座驻军港口,那是一个和贝克兰德东区一样绝望的地方。”
“土著贵族和北大陆老爷生活奢靡,奴隶在种植园里挨鞭子,贫民食不果腹,走投无路的人将自己献祭给邪神,也许是什么死神,也许是什么‘原始月亮’,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神灵会为他们向北大陆人复仇这样虚无缥缈的愿望中。”
“我就是在那里正式接触非凡,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医生,我后悔极了!我宁可当时没有碰过这东西!”
亚当在本子上写下“善良的本质,泛滥的同情心,愤世嫉俗”这样的字样,然后抬起眼睛,微笑着用清澈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