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师尊性命与宗门存续要挟逼迫,师兄无奈,只得应下这桩差事。”重妩好奇道:“是什么任务?”
苏妙弋斟茶的手微滞,苦笑道:“此事除帝君、师尊与大师兄三人之外,天下恐再无第四人知晓详情。我只知当年,大师兄离开宗门,一去便是百年之久。”
“去时,他是惊才绝艳的少年英才。归来时,却经脉俱碎,三魂七魄残存不过一二。”
重妩的指尖无意识攥紧锦被,恍然又见雪衣青年在昭陵地宫护她周全的模样。
那样单薄如纸的身躯,究竞藏着多少未愈的旧伤?苏妙弋柔美的一双眉微微蹙起,露出些不易察觉的厌恶:“师兄仙躯已毁,元神覆灭,但具体伤得有多严重,恐怕也只有师尊知道了。后来师尊耗去半生修为,将师兄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她说完,重妩却沉默了。
回想起初见时那青衣飘飘、丰姿隽爽的天机真君,再将他与苏妙弋所述故事中的那位师尊联系起来。
她忽觉喉间发涩,心想,天机真君,真的是位很好很好的师父啊。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一位这样好、甚至更好的师父。重妩回过神来,轻声道:“这位帝君……还真是有些过分。”苏妙弋罕见地冷了语调:“帝君虽为仙界之主,又是阿摇的父亲,我辈不可妄议。但这等手段,着实令人不齿。”
这大概是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能说出的最重的话了。重妩勾了勾唇,心中暗暗赞了一句:说得好!
“总之,自打师兄病愈之后,他便再也无法使出从前那样恣肆的剑意了,”苏妙弋叹了口气,“我亦曾怀疑过是因紫霄帝君与玄月宗掌门交好,二人联手密谋将师兄害成这样,只为在两年后的仙门大会上使玄月宗摘得魁首。但细细一想,又觉得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那玄月宗掌门林琅月再怎样与师尊不睦,毕竟也是一代宗师,应当做不出这般戕害小辈的腌腊事。”
重妩听到一堆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她心心道自己毕竞还要在逍遥宗待上数年,将这些事弄清楚也没什么不好,于是追问道:“师姐,玄月宗是什么来头?林琅月又是何人?仙门大会又是怎么回事?”苏妙弋神色稍霁,耐心解释道:“倒是我疏忽了,忘了小师妹初来乍到,许多事还不知晓。你可知仙界四大宗门?”重妩摇了摇头。
“四大宗门乃是仙界根基,以逍遥宗为首,玄月次之,其余两宗暂且不提,但其掌门皆是开宗立派的大宗师。其中,逍遥宗被誉为′天下第一宗',而唯一能与我宗一决高下的门派,便是坐镇九重天的玄月宗。”“玄月宗最擅机关阵法之术,掌门林琅月更是数千年来唯一驯服上古神器之人。”
闻言,重妩很感兴趣地抬起眼:“哇,那这位掌门很厉害嘛!”苏妙弋将茶盏推到她面前,水面映出少女明亮的眼眸:“自然。林掌门手握的那把玄机弩,乃是上古战神遗留的稀世珍宝,真正有倒山倾海之力。须知祖器一旦现世,必定会引起各大门派和散修争相抢夺。但数千年来,玄机弩便随随便便地置于玄月宗正殿之中,却无一人敢动歪心思前去偷盗,你可知这是为何?重妩歪头道:“难道是因为这位掌门在神器旁边设了许多厉害禁制?”苏妙弋摇头道:“不。因林掌门立身殿前,便是活生生的禁制。”“那把弩便如最普通不过的花瓶一般摆在那儿,世人皆知它身在何处,之所以无人敢觊觎,不过是因林琅月法力太过强悍,没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造次。”
重妩眨了眨眼,佯作天真地问:“师姐,这位林掌门与咱们师尊谁更厉害呀?”
苏妙弋道:“师尊与林琅月虽交手数次,却只是点到为止地切磋,从未有过真正一战。但林琅月实力绝不在师尊之下。她不比师尊性情慈和,一出手便是极狠绝的杀招,往日与她对敌之人,从未有一人能从她手下生还。”重妩闻言,有些跃跃欲试。她回想了下苏妙弋方才所言,又追问道:“师姐,那仙门大会又是什么?”
“仙门大会,是每三百年于九重天之上举办的一场盛事,所有金丹以上修士都可以参加。这也是许多修仙者一生中唯一能来到九重天的机会,"苏妙弋道,“这场大会原先是为促进仙门中人情谊而举办,后来却演变为一场门派之间的比拼。”
重妩一听“比拼”二字就来劲儿,连声问:“比拼?比拼什么?”“自然是武力,"苏妙弋答道,“无论所修何道,所持何器,只要有心参与,皆可于仙门大会上一展身手。最终的获胜者,能够得到帝君与四大宗门分别赐予的一件宝物。”
她见重妩眼中倏然燃起狂热的光,又解释道:“宝物还在其次,多数修仙者来到大会也只是想见识见识更多仙法罢了。这仙门大会说是以武会友,实则是四大宗门较劲的擂台,有能力夺魁者不过就是那几人而已。”重妩热切地扯着她的衣袖:“师姐师姐,那你说我能参加吗!”她对宝物什么的才不感兴趣呢一一但是可以打架啊!一想到能把仙门那些鼻孔朝天的废物打趴下,她就兴奋地恨不得明天就启程去参加仙门大会!
苏妙弋望着她,失笑道:“你如今已入元婴,自然可以。若在宗门好好修炼两年,届时仙门大会魁首,指不定就是我们小阿妩呢。”见重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