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试镜(4 / 6)

她冲进桑疏晚的保姆车,手里攥着褪了色的护腕:“你明明可以毁了我!为什么要留着这些证据?为什么要让我永远活在你的阴影里?”眼泪冲掉了精心修饰的唇妆,露出底下真实的唇裂——那是她藏了十二年的、真正的自己。

桑疏晚望着护腕上的“承缺”刺绣,想起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她看见桑霁月躲在试镜室,袖口露出的、被剪刀划伤的手腕。“因为我知道,”她接过护腕,轻轻替对方戴上,“当你学会面对自己的裂痕,才能成为真正的演员。”

车窗外,破茧正举着手机拍摄星空,镜头扫过桑疏晚的疤痕、桑霁月的唇裂,小女孩突然喊:“妈妈!霁月阿姨!星星都落在你们的缺口上了!”

《月光织梦》上映那天,桑疏晚在片尾彩蛋看见桑霁月的独白。

“十二年前,我偷走了一个机会,却弄丢了自己。”镜头里,对方第一次在大银幕上露出真实的唇裂,“但总有一天,每个缺口都会成为星光的入口——只要你敢直面它,拥抱它。”

影院的灯光亮起,桑疏晚摸着腕间的碎钻手链,那是桑霁月在杀青宴上送的,链扣处故意留着道小缝。她忽然明白,这场持续十二年的博弈,从来不是输赢的较量,而是两个在娱乐圈茧房里挣扎的灵魂,终于学会在缺处,为彼此留一道光的门。

争中既对抗又惺惺相惜的复杂关系,打破“雌竞”刻板印象。

三个月后的金穗奖红毯,桑霁月第一次以评委身份亮相。腕间没戴任何遮瑕饰品,那道被剪刀划伤的旧疤在聚光灯下泛着淡粉,却被她别出心裁地绕了圈蓝雪花丝带——正是十二年前护腕上拆下来的那截。

“霁月姐!”破茧举着迷你摄像机从后台窜出来,镜头精准对上桑霁月的唇裂,“导演说要拍真实的月亮!”小女孩指腹蹭过镜头,在液晶屏上留下个模糊的光斑,“就像你和桑阿姨的疤,都是星星住过的地方对不对?”

桑霁月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掌心的胎记:“当年我躲在试镜室,看着疏晚姐把护腕递给我时,她手腕上的烫伤还在渗血。可她却说,‘伤疤不是要藏起来的东西,是我们演过的每一场人生留下的印章。’”

后台化妆间,桑疏晚正在调整袖口的碎钻手链。镜中映出推门而入的桑霁月,对方腕上的蓝雪花丝带与自己链扣的小缝刚好拼成完整的花型——这是杀青宴后她们偷偷去改的,设计师说“留点缺口才能让光漏进来”。

“准备好了?”桑疏晚晃了晃手中的信封,金穗奖最佳女配的获奖名单就躺在里面。去年此时,桑霁月还在为营销号的“完美女神”通稿殚精竭虑,而现在她眼底映着的,是化妆镜里自己未施粉黛的脸,唇裂在暖光下泛着自然的粉。

颁奖台上,当桑疏晚念出“桑霁月”的名字时,台下掌声里混着倒吸冷气的声音——没人想到摘得最佳女配的,会是那个曾被全网攻击“靠遮瑕度日”的女明星。

“这个奖该送给十二年前的两个人。”桑霁月捏着奖杯,目光掠过观众席上红着眼眶的桑疏晚,“一个在暴雨夜把护腕递给躲在角落的我,另一个在今天终于敢摘下遮瑕膏站在这里。”她抬手露出腕间疤痕,“我们总以为完美是娱乐圈的入场券,可疏晚教会我,真正的演员要学会在缺口里种星光。”

后台采访区,有记者突然举起旧视频截图:“听说您当年剪坏了桑疏晚老师的戏服,现在后悔吗?”

桑霁月指尖摩挲着奖杯底座的纹路,那里刻着“承缺”二字——是桑疏晚特意找人加上的。“后悔啊,”她忽然笑了,眼尾细纹在镜头前格外真实,“后悔没早点明白,偷来的戏服永远不合身,只有穿上自己的裂痕,才能演活属于自己的人生。”

庆功宴上,破茧举着拍立得满场跑。当镜头对准靠在落地窗旁的两个身影时,桑疏晚正把自己的碎钻手链摘下来,替桑霁月戴上那只绣着“承缺”的旧护腕。窗外飘着今冬初雪,她们腕间的缺口在拍立得的闪光里重叠,像两道被星光吻过的门。

“要发微博吗?”桑霁月晃了晃刚拍的照片,画面里两人的疤痕与唇裂在雪光中格外清晰。

桑疏晚摇头,指尖划过照片上的缺口:“不用。有些故事,让它留在我们曾躲雨的试镜室,留在护腕的针脚里,留在每个敢直面自己裂痕的瞬间就好。”她忽然指着远处,破茧正举着照片追着雪花跑,掌心的胎记在路灯下像枚小小的月亮,“你看,下一代早就知道,缺口从来不是遗憾,是光能照进来的地方。”

凌晨三点的保姆车上,桑霁月翻看着手机里的旧视频。十二年前的桑疏晚在试镜失败后,蹲在走廊给哭鼻子的小演员擦眼泪,护腕上的“承缺”二字被泪水洇开。那时的她不懂,为什么这个比自己还狼狈的人,会把唯一的温暖递过来。

“冷吗?”桑疏晚扔来条毛毯,自己却把车窗开了条缝。夜风卷着细雪吹进来,掠过两人腕间的护腕与手链,在缺口处织成无形的光网。

桑霁月忽然伸手,让雪花落在自己唇裂的缝隙里:“当年你没拆穿我,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困住我的从来不是那个偷来的机会,而是害怕裂痕被看见的自己?”

“不。”桑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