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指尖麻了起来。“我今日不是故意冒犯三公子。"吟柔忐忑呼吸着,难以启齿的咬了咬下唇,没什么血色的唇很快被咬出一道嫣红的印记,“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所以找我?”
不知为何吟柔感觉三公子的声音有点冷,若是平常,吟柔还能自欺欺人,可现在她维持清醒都已经吃力,根本没有力气再去骗自己,三公子就是冷漠的让她心冷,那个幻境她已经不知道真假。
只知道,现在三公子定是在因为她越界举动所以在动怒,她昏昏沉沉的想着,轻轻点头。
低眉顺眼的样子实在乖巧,这也确实是陈宴清要的答案,可怎么她越是乖顺,他心里的冷意就越多一分。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冒犯三公子。"吟柔轻低的声音里噙满无助,就像是企图要讨好的孩子。
陈宴清没来由的扯了抹冷笑,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你记住说的话就好。”
吟柔眼眶发酸,顿顿点头,可她不知道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就连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纵是没有说话,泛红低垂的眼眸已经诉说了无限的委屈,陈宴清忽略掉心里的不舍,“起来罢,让郎中给你看看。”吟柔早已经冷的受不了,唰的从水中站起,湿透的衣裳紧贴在姣好的身段上,宛如透明。
身上水珠滴滴答答,顺着耸然的圆玉淌落,砸落进陈宴清眼里,一滴滴水珠像是变成了火星子,轰的烧出火光。
“公子!出事了!”
书砚惊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手扶着门框刚推开一条缝就被陈宴清劈来的声音喝住:“别进来。”
眼里的热烫在顷刻间消的消散的散,劈手扯了一旁木梳上的外裳,自吟柔头上罩落。
吟柔迷迷糊糊茫然抱住他的衣袍。
陈宴清移开目光,缓长的吞咽了一口呼吸,问:“何事。”“老爷病倒了,出气多…进气少!”
大
陈宴清赶到槐安堂,院子里早已经乱成了一片,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伴着惊慌的问话,此起彼伏。
“三公子来了!”
人群里有人说了声,众人立即让开一条路。陈宴清沉眸走进屋子,见陈老爷脸色青灰,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乌氏和一众姬妾伏在床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冷声问:“怎么回事?”“还不是三哥你。"陈宴磷在旁冷言相讥。陈宴清睇去一眼,陈宴磷扬着下颌怒道:“父亲方才来与我谈心,说起我们两兄弟的事,捶胸痛心,气急之下,突然病发不起。”陈宴清平静听他说完,只问了一句,“父亲当真是与你去谈心的么?”陈宴磷脸色骤变,很快又恢复如常,“不然呢。”陈宴清没有理会,视线在屋里巡看过一圈,落在全忠身上,“你一直贴身跟着父亲,你说,怎么回事。”
陈宴磷眸光肃然一敛,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伏在陈老爷床尾泣不成声的柳知意更是白了脸,垂低的眼里一片骇然。
方才离开晚棠院本来要回去的,五公子突然出现,抓着她质问,她这才知道宋吟柔竞然跑掉了,两人起了争执,她悲恸之下抱住了五公子求他给她一点疫惜。
陈宴磷也将在宋吟柔那里压着的欲气,发泄到了她身上,孰料陈老爷突然出现撞破……
若是让人知道,她一定是死路一条,柳知意紧紧闭上眼睛,身子已经开始发抖。
全忠扑通跪倒地上,刚想要开口,瞥见陈宴磷警告的目光,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回话,“回三公子,老爷发病时,确实再与三公子谈论商会的事。”陈宴磷松开紧握的拳头,“三哥听到了?”陈宴清沉默不语,目光聚焦在全忠身上,冷锐洞悉的一眼让全忠冷汗直冒,“想是老爷身子一直没有痊愈,才会突然怒急攻心。”“呃一一呃呃一一
陈老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浑浊的双眼里爬满血丝,额侧青筋根根暴起,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风吹着破败的榻扇,嘶哑难听,森洞洞的目光死死盯着陈宴磷。
陈宴磷眼里暗生的杀意被骇退,慌神退了一步又立即稳住,故作镇定的围上前,“父亲放心,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和三哥齐心共进!绝不会让你失望。“三哥,你说是不是?"陈宴磷扭过头,对上陈宴清讳莫如深的目光,背后如同被一阵针刺。
“呃见……呃……嗬骑……“陈老爷目眦欲裂,然而一句话都说不出,用了全身的力气朝陈宴清伸出手,老态的手背上遍布着弯曲的青筋,像一截将死的枯木。“老爷可是有话要说。"乌氏眼含热泪,泣不成声的询问。陈老爷看都不看她,浑浊将散的瞳孔只盯紧着陈宴清,喉咙里还在不断发出哧呵哧呵的喘声。
陈宴清上前一步握住陈老爷的手,“父亲要说什么。”陈老爷一把握紧陈宴清的手,激动地撑起上半身,“你一一你一一”陈宴磷眼里混杂着惊惧和阴冷残酷的杀意,紧盯着陈老爷张动的唇,只见他突然脱力向后倒去。
“老爷一一老爷!”
“郎中呢,郎中到了没有!”
陈宴磷听得满屋的喧闹,怔松着阖了阖眸,唇畔轻划过一丝狞笑。郎中急匆匆赶来,替陈老爷把过脉,白着脸颤声道:“陈老爷只怕,只怕,时日无多!府上还是快准备后事吧。”乌氏和一众姬妾崩溃大哭,“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