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三三两两垂钓着丝带,丝带底下系着咽气的死鸟。巧合的是,卫娇电昨天才看过一部电影,里头有个相似的画面。寺庙里的大榕树,挂满有心人的祈福牌和许愿条。每一根树杈都被寄放了心愿。
眼前却是死鸟。
天是鸦青色的,山上温度低,凉风里透着潮气,似乎裹挟着尸体的气味。卫娇电深呼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晨起太阳冒头,佣人们沉默地收拾了鸟尸,送到山下去让专人杀菌处理,并给屋外和人都大扫除一遍。
第三天,韩书皓的母亲宋又旎发现儿子一夜未归。大
几天前,宋又旎约了几个妯娌到家中搓麻,打发这漫长无聊的贵妇生活。间隙问了一嘴佣人,儿子琴练得如何。
佣人上楼,回来一脸惊慌。
“太太,少、少爷不见了!”
宋又旎手里握着一个二筒,皱了眉:“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佣人欲哭无泪。
宋又旎克制着愠意,“行了,别说了,打去监控室,看人哪儿去了。二筒。”
“杠。大.三元。"下家利索道。
“倒霉!"宋又旎忿忿。
几分钟后,佣人急匆匆回来,说:“少爷在食堂。”宋又旎啧一声:“还不快把人逮回来,这臭小子,又管不住嘴。”佣人为难道:“让去了,少爷不肯回来。”宋又旎摸了牌,犹豫要不要亲自去逮人。
妯娌几个面面相视,都知道宋又旎的儿子在当童模,少不得要做身材管理,宋又旎对他的饮食管理非常严苛,像披萨汉堡牛肉派等等高热量的食物是一概不能碰的,更别说食堂那些新鲜出炉的甜品甜食了。偏偏这大胖小子生性爱吃,管不住嘴,宋又旎一个没注意,韩书皓就跑得见不着影了,纷纷劝宋又旎,就让他吃吧,一顿两顿没影响,“他都这么大了,正是叛逆跟你反着来的年纪。”
“孩子都这样,你说东他偏往西跑,你越不让,他才越要去,松他一两次,他就知道你是为他好了。”
宋又旎踌躇不决,最终被妯娌说服,一边打牌一边对佣人说:“好吧,让他二十分钟后必须回来,还要练舞,舞蹈老师马上就要到了。”半小时后,韩书皓蹦蹦跳跳进了家,怀里抱着的牛皮纸袋里满是面包,他一进麻将室就油嘴滑舌叫人,给麻将四人组分食,佣人尾随其后递盘子,“二婶,这个可好吃了,尝尝,六婶,你不吃甜的,我专门拿的咸的…妈,这个豆沙,你最爱吃了,给你。”
宋又旎娇嗔:“就你会做人。”
韩书皓讨好道:“那你别生气了,我就是看今天…”“下不为例。“宋又旎已经不生气了,却还要佯装冷脸。“妈,你太好了!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韩书皓嘿嘿一笑,熊抱住她。“去去去,你那点心眼子全使你妈身上了。以后长大娶媳妇了可别忘记你今天说过的话。”
韩书皓练完舞下来,母亲和几个婶子还在废寝忘食的打牌,旁边的箱子堆满了钱。
趁几人不注意,他偷偷顺了几张红色的揣进口袋,在母亲身边坐下来,不经意地说起傍晚在食堂的事。
“我好像见到叔公那个新过门的老婆了。”宋又旎不以为然:“你看错了吧,韩敕都不让她出门的。”“但佣人们都说是。"韩书皓形容了一下那人的外形,“头发很长,穿了一条迪奥,妈,那条裙子还是你夏天那会儿一直想买的,但被叔公截胡送去了背山的那条超季。”
“真的?“宋又旎面露惊讶,陷入将信将疑中。“百分百确定,我不会记错。"韩书皓点点头,“而且梅姨也在。”“暗杠。"二婶扫了四张牌到角落,边摸牌边说,“妹姐也在?那可能还真的是,韩敕居然让她出门了?”
宋又旎惊奇:“韩敕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知道皓儿他姑婆因为这事气疯了都?”
六婶喝了一口佣人续上的热乎乎的普洱,吹了吹,叹道:“谁知道呢,死的又不是他房里人。”
十年前,卫家祭祖死去的韩家人,正是韩书皓的小姑婆,享年四十五岁。韩书皓未曾见过。
宋又旎口中的姑婆是这位已逝小姑婆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姐,今年五十五岁,膝下无子,当哥哥的儿子孙子是亲儿子亲孙子疼。尤其韩书皓,几乎是她亲手带大的。
韩书皓追问:“姑婆现在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得开刀。那边医生说,年纪大了心脏也跟着不好,今年估计就在美国不回来了。“宋又旎摸摸儿子脑袋,“别担心,你姑婆长命百岁。”“长命百岁又有什么用,日子过不好还不是都是折磨!"韩书皓却被戳到什么雷点,一点就炸似的,一把拍开母亲的手,拧紧了眉,撕着手指的皮,埋怨道,“小姑婆走了,姑婆郁郁寡欢,结婚又离婚,没有孩子,老了还要被自家人欺负,可怜没有人替她撑腰!叔公真不是人,他为什么要娶那个卫家人?如果没有这事儿,姑婆就不会气得晕过去,也就不会牵扯出心脏的问题,要白挨一…“摸牌。该你了,又旎。“六婶梳理着自己的牌,头也没抬,慢悠悠道,“皓儿,知道你心疼大姑婆,但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利益当前,你姑婆几十岁人了,想不通,你还小,不用为这事儿烦恼。”
二婶抬眼看了会儿门口,无人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