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她心中没来由的一慌,声音有些发颤:“殿下若想降罪,何苦这般羞辱我!”“虚。”
赵殊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她湿濡的锁骨,那上面挂着的水珠,顺着指尖滚落,悄无声息地坠入脚下深不见底的泉眼。他微微眯起眼,拇指摩挲着她湿润的眼尾,嘴角勾起一抹笑:“徐姑娘,你这双眼睛,生起气来可比江宁的桃花汛还汹涌。”“殿下,您到底想问什么?”
清音大口喘着粗气,仰头间,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玉璧,水珠顺势从下颌滑落,在赵殊赤裸的胸膛上溅开一小片水渍。赵殊眸光一暗,目光紧锁那滴顺着她肌肤缓缓滑落的水痕,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湿漉的耳廓,嗓音低沉喑哑:“孤要知道,皇后为何召你?”清音下意识地偏头,试图躲开他唇齿间那浓烈的酒气,水红色的唇瓣被咬出一道浅浅的白痕,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臣女……臣女实在愚钝,咳咳……实在…瑞摩不透凤意…
话音未落,她浑身一颤,赵殊竟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咬啮,犬齿似有若无地碾磨着那娇嫩的软肉,嘴里还低低呢喃着:“是吗?是否就像此刻,"他紧紧扣住她湿透的后颈,“孤也猜不透,当年江辞教你抚琴时…”话音骤然消散在他突如其来的吻里。
梅香与酒气在唇齿间肆意翻涌,清音耳边“嗡"地一下,脑海中一片空白。待回过神,她眸中寒芒一闪,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屈膝便朝着赵殊腰腹奋力顶去,意图挣脱这难堪的纠缠。
赵殊却早有防备,腿骨迅速下压,精准地抵住她的膝弯,将她的反抗之势彻底压制。
清音动弹不得,怒目圆睁瞪着他,大声斥道:“殿下,您醉了!”“醉的是骊山雪。”
赵殊扣住她的后腰,将她揽进怀中,指尖随意地卷起她一缕湿发,发梢的水滴顺势坠入她衣襟深处,“徐姑娘,你身上这从凤鸾殿沾染的麝香,可比江辞身上的墨香更令人生厌。”
清音抬手,匆匆抹去唇畔水珠,苍白的面容被氤氲热气一烘,泛起些许胭脂色。
她狠狠咬了咬牙,权当方才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强抑着心头怒火,软糯的江南腔调里带着刺人的锋芒。
“殿下若嫌皇后宫里的麝香腌腊,尽可去往梅林深处,去嗅那干干净净的雪气,何苦在我这儿撒野!”
赵殊眸光一暗,似乎被这话激怒,猛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的手死死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之下,他的心跳强劲有力,一下下撞击着,震得清音手腕发烫。他微微挑眉,别有深意地问道:“孤近日得了件稀奇玩意儿,徐姑娘可有兴致一同观赏?”
“臣女没兴趣。”
清音反应敏捷,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手中银簪反转,毫不犹豫地抵在他喉间,目光清冷如霜,直直盯进他眼里,斩钉截铁,“殿下若想探听凤鸾殿的事,该去找每日往东宫送参汤的司琴姑姑,而不是在臣女这浪费时间。”面对她的怒容,赵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望着她手里的银簪低低笑出声来。
他不退反进,就着簪尖,步步紧逼,眸光愈发幽深似渊,声音冷硬却带着丝丝颤音:“徐清音……
他的眼神陡然一狠,抬手捏住她的下颌,逼视着她泛红的眼眶,从牙缝中挤出狠话,“你猜,若是孤此刻强要了你,江少师那双巧手,还抚不抚得动《凤求凰》?”
清音心下一紧,却仍拼尽全力保持镇定,她伸手轻抚过他胸口那道醒目的箭疤,指尖沾上硫磺水汽。
她扬起下巴,毫不示弱地回应,“殿下可听过江宁的一句俗语?落水的鹞鹰,不如草窝里的家雀。您虽贵为储君,这般行径,也不见得能顺心遂意。”此时,温泉池周遭水雾弥漫,仿佛给天地罩上了一层朦胧纱帐。赵殊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颈间随呼吸起伏的珍珠链上,眼前莫名闪过江辞书房那幅未完成的观音像,画中女子耳畔,也悬着这般莹润的珍珠。刹那间,水雾如同一道屏障,将往昔记忆统统隐去,眼前唯有清音潮湿的眸底,映着满宫摇曳的烛火。
他低笑一声,缓缓松开手。
风雪呼啸着扑灭残烛,清音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慌乱中攥着半幅残损的贵妃醉酒图,踉跄着跌出玉泉宫。
借着檐下灯笼映出的光亮,她看见那泛黄的宣纸上,前朝美人斜卧睡榻,眉心心那一点胭脂痣,竟与她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