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掀开锦被,裹着玄狐氅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你!"清音疼得眼前一阵发黑,血腥气瞬间涌上喉头。赵殊大步流星地穿过层层纱帐,一脚踹开雕花木门,刹那间,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温泉的硫磺气息袭面而来。
周遭白雾缭绕,清音还来不及发出疼痛的低吟,整个人便一下子浸入了汤泉里。滚烫的泉水毫不留情地漫过伤口,钻心的痛让她不自觉地狠狠咬破了下唇。眼前被水雾遮得模模糊糊,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衣料摩擦发出的恋窣声。她抬眼瞧去,只见赵殊那略显苍白的胸膛在雾气之中时隐时现,心口的地方隐约透出淡青色的纹路,看上去像是某种毒留下的痕迹。“你…你做什么!"清音慌乱得赶忙闭上双眼,然而后颈却被他的掌心贴住。赵殊沙哑的嗓音,伴着水汽传了过来:“江辞握着你的手教你临帖那会儿,怎不见你这般容易害羞?”
清音一听,忙不迭地把身子往池水里又缩了缩。她清楚地记得,江辞执笔写字的时候,总是喜欢在砚台边上放一枝白梅,墨香和着梅花的冷香,能把半卷宣纸都染上那股独特的味道。此时此刻,池中飘着的红梅花瓣,倒和当年他的书斋窗外,那被秋雨打落的残花,红得很是相似。
她闭了闭眼,气息不稳地说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做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有损您的清誉。”
赵殊手指一顿,冷哼道:“在你眼里,江辞是皎皎君子,而孤则是趁人之危的卑劣小人。”
说罢,他不顾她的挣扎,蛮横地解开她的衣领,褪至肩下。“这是皇庄的秘泉。“他说着,伸手掬起一捧水淋在她肩头,看着那血水在泉水中缓缓地晕开,“你脏腑里有淤血,若是再不用药浴来疏通,恐怕熬不过惊蛰。”
清音被那股浓重的热气呛得咳嗽起来,一抬眼,正巧看到他喉结那儿结疤的齿痕,那是几日前,她高烧昏厥神志不清的时候咬上去的,思及此,她心口猛地一跳,耳尖腾地烧红。
“殿下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她打断赵殊的话,水珠顺着睫毛滚落下来。温泉的热浪把她的双颊蒸得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湿透的中衣下面,锁骨处那片殷红的胎记若隐若现。赵殊眸光一凝,伸手轻抚上那抹红痕。他的指尖因常年生病而微微发凉,可这触感却比温泉水还要烫人。
“以前你也是像孤这样,扒着江辞的衣裳给他换药的?”话音未落,他的膝盖已经挤进她两腿之间,池子里的水哗啦一声漫出边沿。清音猛地往后一仰,后脑“砰"地撞到了池壁的玉砖上。赵殊却顺势逼近过来,潮湿的黑发垂落在她颈边,“可惜,江辞只教了你诗书礼乐,却没教会你该怎么伺候储君。”清音怒从心起,抬手便要狠狠甩他一记耳光。赵殊眼疾手快,一把擒住她的腕子,重重地按压在池沿。
池内水波剧烈晃荡,溅起的细碎金光闪烁不定,映照出他眼底压抑着的腾腾暗火。
“这双手当初为他研墨时,可没见这般烈性。”他顺势低头,一口咬开她腕间缠绕的纱布,舌尖缓缓舔过那已然结痂的伤痕,冷笑着说道,“你若再不安分,孤便将你泡过的药汤,原封不动地送去江府。”“你!“清音胸口剧烈起伏,生生将“无耻”二字咽进腹中,良久,她咬着牙问出那个已经连着数日反复询问的问题。
“殿下究竞何时才肯让我见江大人?”
“孤说不许,便是不许。“赵殊语气冰冷,毫无转圜余地。清音抿紧唇畔,仰头望向案头摇曳的烛台,冷冷一笑:“徐孔两家婚事将近,殿下打算将我囚禁到何时?”
昏黄的烛火,将二人的影子投映在茜纱窗上,宛若两头相互对峙的困兽。赵殊眸光幽暗,欺身向前,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含糊低语:“徐姑娘这性子,可比江少师的腰牌还硬,可孤偏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说着,他的指尖一点点碾过她湿润的唇瓣。水波微微荡漾,他那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抚过她脊背上的淤伤。清音忍不住战栗起来,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池边雕刻着龙首的石雕。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腕间一凉,垂眸看去,一只素银镯子已然扣在伤痕处,镯子内侧那个"殊”字,正格着她跳动的脉搏。“戴着。“赵殊将她搂进怀里,下颌抵着她发顶,说话间喉结擦过她的额头,“往后旧伤复发疼得厉害时,就咬这镯子。”汤池畔的红梅,似是受不住这腾腾热气,花瓣簌簌飘落。清音望着落花在泉水中沉浮,扬唇一笑,道:“殿下费尽心思布下如此精妙的棋局,莫不是也算计好了,故意让我瞧见您心脉处那牵机毒留下的痕迹?”赵殊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紧接着,他猛地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压在池壁上。温泉水猛地呛进清音气管,然而就在这几近窒息的痛苦时刻,她却清晰地看到赵殊眼底翻涌着的黑暗,那是一个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涡,深藏着他在东宫十几年来所有的血腥过往与无尽悲寂。
“聪明人就该懂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颈间跳动的脉搏,语气温柔的却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此刻,你该求孤帮你对付永昌伯府和徐家,而不是去探究这些。怎么,你当真以为孤不舍得动你?”清音心头一狠,仰头猛地咬住他的手腕。刹那间,铁锈般的腥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