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2 / 2)

岂不是更好?也不用被外面的大臣们撞柱劝谏了。”

官家登基至今,皇后没有,后宫未开,连个红颜知己都无。大臣们早都上书不知道劝过多少次了,册皇后,诞下子嗣,以固国本。奈何官家不乐意,他们还能给他压到床上去不成?何况,官家用来搪塞他们的理由还是,天下未定,百姓流离失所,难不成朕生个孩子,就能风调雨顺,稳固国本了?群臣哑口无言。

不是没有那激进派的,当朝撞柱。

“让他们撞去吧,太医随时候着,死不了,劝皇帝娶妻而亡也不是什么好名声。你既然想试试,今日就……”

官家注意力全在白砚前半句上,声音里都带上些喜意,放下奏折正要和外甥细说。

江玉织和他对上眼时,两个同时愣住,又惊讶出声。江玉织:“你怎么在这儿?”

官家:“你怎么在这儿?”

浓重的黑眼圈,憔悴的脸色,熟悉的面庞,不正是地府武判官,陆之道吗!白砚也愣住,脑子里不受控得浮想联翩,加上娘子入宫时的反应。正好徐公公来送茶点,陆之道让宫人搬来一张小圆桌,又吩咐徐公公看好门,非加急要事不得前来打扰,等人出去,他还不放心地让江玉织加个结界。熟稔的状态,白砚更加疑惑。

陆之道:“所以明泽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江玉织:“是,陆判怎么在这?”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陆之道给她的那块简陋地木牌,上书一个“佶”字。江玉织木然,“你是萧佶。”

向来面无表情的脸,沉痛地点头。

也不避讳白砚,陆之道早在黑白无常口中知晓了社稷图的进展。地府有职位的鬼,每隔百年就会由天道放一个入轮回,在凡间历练一世,体察民情。

轮到陆之道的时候,地府人手本就不够,他还任得重要职位,一走,地府差点停摆。

酆都大帝做了一阵子的判官,焦头烂额,个没良心的,最开始先托梦给已是凡人的陆之道,人名萧佶。

萧佶踌躇满志,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每天入夜就被骗去地府处理案子。凡人做判官要先吞铁丸,徇私舞弊,铁丸就会灼烧五脏六腑。才十七八岁的萧佶,回回都吞。

前几年还好,年岁越大,凡间事情也多起来,萧佶就有点不想干了。他白天忙着起义,晚上还要去地府判案。

铁丸吃多了,副作用也来了。

一天夜里,萧佶头痛欲裂,居然想起做判官时候的事情。酆都大帝也没想到,毕竞先前没有凡人吞过这么多次。天道许是心虚,竞也没什么反应。

酆都大帝死乞白赖地求萧佶,还威胁道,反正等他这辈子死后,回地府来总是要继续做判官的,此时不做,小心给他留个烂账。萧佶忍气吞声,人也越来越阴沉,怨气越来越重。白天黑夜忙个不停,他自觉比牛头马面还像畜牲。拉磨的驴还能歇口气,他倒是连轴转,被奴役十几年,如今都三十多岁了。怪不得没功夫开后宫。江玉织怜悯地看他。萧佶:“大帝与你关系好,赶紧地给找个文判官来,我真要不行了,还有明泽,你不来帮我,你舅舅就要立地成鬼了。”白砚还在消化那一串消息,眼都忘了眨。

江玉织:“我也没法,你该知道判官没那么好找。”萧佶沉默了,他自己是天道封的,酆都大帝没权封,但可以找,再向天道请示。

白砚:“舅舅,你再忙一阵,我今晚还要和玉织一起去鬼市,暂且不能帮你,过两日我一定来。”

他现在才觉着舅舅辛苦,不合理的要求也合理起来。只一点,怎么谁都比娘子跟他熟?连带着早前周家的小孩,都比他要亲近几分?

江玉织斟酌着,“为何不寻摸着别的孩子?”堂堂判官都被磋磨成这样,江玉织其实不太想让白砚去遭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