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
“你只说有没有,我没问你其他的。”
楼班一愣,怔怔地点了点头,“有。”
所谓皮布税,
就是乌桓人每年都得规定数额,向匈奴提供牛、马、羊的皮革。
如果没能够按时缴纳,乌桓人的老婆、孩子就要被匈奴抓走。
试想有一天你回到家,老婆孩子突然没了是什么感受?
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乌桓人都处在匈奴人统治的阴影之下。
而“乌桓”这个名字也是匈奴人给他们取的,意为“归顺”。
至于匈奴为什么要向乌桓人收皮布税。
主要是因为动物皮革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具有实际的使用价值。
它可以起到充当货币的作用。
而要在日常的生活需要之外,获取额外的动物皮革。
就必须要你对更多的牲畜进行计划之外的宰杀。
所以匈奴不停的征收皮布税,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乌桓的经济能力。
乌桓人这一交,就是一百多年。
直到汉朝不断对匈奴进行打击,乌桓人才得以在汉匈两大强权之间反复横跳。
现在李翊忽然提起三百多年前的“皮布税”,那古老的黑暗记忆顿时在楼班脑子里唤醒。
“……今尔乌桓人,为鲜卑所迫。”
“生存之地日蹙,故屡犯汉地。”
“尔等居于汉土,即为汉民,岂不应向我汉庭纳贡缴税乎?”
李翊的声音,宛若恶魔低语一般在楼班耳朵边响起。
楼班强忍血脉深处的恐惧,强颜欢笑道:
“……您说的对,我等既居于汉土,就该向天朝缴税。”
“只是皮布税多宰牛羊牲畜,然我胡民大多不再畜牧。”
“臣惶恐无能,担心每年无法按时上缴郯侯所需之皮革。”
嗯。
李翊一颔首,说道:
“辽西不论汉民、胡民,既居于汉土,就该向朝廷纳税。”
“若是从事农耕、手织者,便缴粮税、布税。”
“若从事游牧之民,则按时缴纳皮布税。”
“不得误时,不得少缺。”
“但有延误,唯汝是问!”
楼班汗流浃背,惶恐地躬身应道:
“……是、是、是,臣谨遵上谕。”
楼班这下也明白过来了,李翊坚持收缴皮布税。
就是要逼那些还处在辽地,没有汉化的乌桓人强制转型。
先从你的生活习惯改起,若你拒绝汉化。
那就要承受高昂的皮布税。
要知道游牧民最怕的,就是强制宰牲畜了。
时间一久,他们自然会放弃原本的生活习惯,从而从事与汉人一样的生产劳动。
而一旦他们选择农耕生活。
那么广袤的辽土,便是他们开垦的方向。
等于李翊便得了免费的劳动力,让人们自发的为他开发东北土地。
甚至都不需要他从内地迁民,强制过来开发东北。
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就这样,
李翊一面在辽西做稳定工作,一面派人去辽东找公孙度要人。
若按历史线来,辽东公孙氏会主动斩杀二袁儿,献其首级以取悦朝廷。
但此时的辽东,却还不是公孙康当政,而是他老爹公孙度当权。
公孙度可不是公孙康能比的。
此人有能力,有野心。
他东征高句骊,西征乌桓,雄张海东,威服外夷。
就连扶余国王都主动请求成为辽东的附属国。
公孙度俨然凭借辽东之地,成为了当时名副其实的东北王。
……
辽东,襄平。
袁尚、袁熙兵败逃亡辽东,寻求政治庇护。
公孙度知道袁氏在中原的能量,遂将二人暂时保护起来。
只是公孙度性格强势,他可不像在辽西乌桓人那样,将二袁公子待为上宾,礼遇有加。
作为东北王,这里就是他的天下。
故即使是袁氏后裔,他也常对袁尚、袁熙呼来喝去,时常侮慢于二人。
二人倍感耻辱,常有杀公孙度之心。
以据辽东之地,复图中国。
奈何两人手中兵力微薄,要想取代辽东公孙氏,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故袁尚乃安慰袁熙道:
“权且暂忍一时,待寻找机会,趁机刺之。”
“则辽东之地,当我袁氏所有也。”
在袁尚的安抚下,两兄弟忍辱负重,在辽东过了一段惶恐不安的日子。
这日。
公孙度收到了来自辽西的书信。
其书略曰:
——“昔者,袁氏兄弟,熙、尚二人,因乱奔逃,闻已至辽东。”
“此二人者,本为汉室逆臣,屡犯王法,扰乱中原。”
“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
“今其穷途末路,投奔足下,实为苟延残喘之计。”
“闻太守素以忠义著称,威震边陲,夷狄敬服,岂可容此逆贼匿于境内?”
“倘足下能擒此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