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李恒道。
还好就是有点饿,但也不是那么饿,还能扛到学校。
余淑恒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诗禾已经做了饭菜,回去就可以吃。”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来到外面,李恒把行李放后备箱,坐进了副驾驶。
余淑恒算下时间,估摸说:“应该睡了,到时候把菜热一下就能吃。”
“嗯嗯。”奔驰车一开动,李恒就舒服了,像大爷一样半瘫在座位上不想动。
余淑恒瞥眼他的懒懒模样,问:“很累?”
“累啊,主要是热死了。”尽管重生过来一年半了,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年头的绿皮火车,忍不住吐槽一句。
往前开出几里地,余淑恒又问:“寻亲怎么样?”
“过程比较顺利.”当下,为了让她打起精神开车,李恒一直跟她跟叨逼叨逼,耐心把整个寻亲过程讲了讲。
听完,余淑恒说:“40岁的实权正处,那也算前途无量。”
“嗯,按我老妈的话讲,先苦后甜,我小姨命好。”李恒原封不动把老妈的话叙说一遍。
余淑恒说:“阿姨.你妈妈也差不多,先苦后甜,有你在,以后日子也好过。”
她刚开始本想跟他的辈分叫阿姨,却感觉别扭,于是切换到“你妈”。
怎么说呢,她也是李恒老师,在伦理道德上讲,算是田润娥的同辈。
以前她就觉着“大学老师”这身份是个负担,现在更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李恒察觉到了余老师的语气异样,但假装不知道,伸个懒腰自夸一句:“谁说不是咧,咱好歹也是一个作家嘛。”
余淑恒微微一笑,忽然问:“有没有跟家里说来这边做什么事?”
“为了不让老两口担心,自是说了。”李恒道。
余淑恒沉吟半晌,忽地冷不丁问:“知道你来沪市,他们是什么反应?”
这话怪怪的!
李恒扭过头,瞅着她侧脸。
被他瞧得久了,余淑恒内心没来由有些紧张,不过为了不露馅,她自动切换成了冰山神态。
只见她目视前方,冷冷的,冷若冰霜,一幅生人勿进的样子。与她姿容绝代、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还别说,另有一番风味。
一个全神贯注开车,一个目不转睛看着她侧脸,许久无言,车内一时安静极了!
过去好一会,回过神的李恒收回视线,特有自知之明地自嘲道:“我李某人如今在老父亲老母亲眼里,那必定是那掰玉米的猴子,三心二意,往后注定有一场批斗大会等着唉。”
余淑恒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意味深长地说:“猴子掰玉米,是掰一个丢一个。你这三心二意没学到精髓。”
她这是再次出击试探。
问问他能不能像猴子一样,把前面到手的玉米丢掉?
她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只要他愿意离开那些女人,她会主动辞去大学老师职务。
至于为什么辞去老师一职?不用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闻言,李恒低沉问:“掰一个丢一个吗?那要是我以后遇到更好的玉米,是不是把现在的也丢了?”
更好的玉米?
现在的玉米?
分别代表谁?
余淑恒嘴角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丝丝笑意消失殆尽,但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李恒隐晦传达的意思,她明确听懂了: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想要他改变,不太现实。
两人现在的关系十分微妙,虽然某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但她现在还不属于他,不是他的人。他也没对此做任何要求。
两人目前是独立的个体,谁也没有资格去强行管谁,但在精神层面上,他们又互通。
第二次陷入沉默,车内气氛有点冷,且随着时间推移,在进一步变冷。
在这种状态下,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就进了复旦校园,来到了庐山村外面的巷子口。
到这,余淑恒忽地熄火停车,停到了很僻静的一角落,然后在黑夜中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坐在驾驶座,没有下车的意思。
她没动,李恒也没动,透过车窗望着天外繁星。
良久,当听到他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叫声,余淑恒才收拢思绪,打开车门,清雅说:“走吧。”
“嗯。”
她主动递来过墙梯,李恒很是自然地接了,嗯一声后,跟着下车。
经过一个多小时奔波,此刻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远方的天际线已经露出鱼肚白,眼看天就要明了。
蒙蒙亮中,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巷子里,踩在青石面板上的脚步出奇一致,踏踏地响起回声。
巷子两边的人家都在沉睡中。包括弱不禁风的周诗禾,做好菜就洗澡睡了,没有苦等他们。
来到巷子尽头,见余老师掏钥匙开25号小楼的门,李恒想了想,跟了进去。
穿过院子,走进正屋,余淑恒突兀地不动了,站在门口处,背对着他。
目光在她的背影上打几个转,李恒稍后关上门,往前走一步,又走一步,缓缓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