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饶是她迟钝点,也闻出程琪话里的味了,“是不是因此次制药封赏的事,才突然聊起这些?”
她此话一出,程琪只是尴尬地笑,说了声:“不是。”便再也聊不下去,告辞制药去了,贺予也匆匆离开制毒所。
她回去处理些军务,忙碌过后又想起蛇君封赏药材的事,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不妥,于是她又思虑起如何向贺子兰提及此事。
隔天,贺予特意去求见国君。
大殿内,贺子兰端坐于上,贺予双手交叠跪下叩头:“参见陛下。”“爱卿免礼,赐座。”
贺予就坐后,贺子兰才开口道:“议庭近来才渐渐召开,也没什么大事,左护法今日特意前来,难道是军中有事?”
“非也,下臣求见是有一件私事。”贺予说道。
“哦~”贺子兰眼里贺予还是很少这样别别扭扭的,“何事?”
“臣听闻,程琪有功,陛下却只是赏了些药材。”贺予试探道。
贺子兰严肃几分,“你觉着本座的赏赐有不妥?”
贺予一礼,音量压低道:“只是眼下程琪制药,全国受益,若不加重赏,臣恐将来再无蛇为南疆效力。”
“原来你是为她讨赏来的,”贺子兰摇头笑道,“可是她同你说了什么?”
“这只是臣鄙薄之见。”贺予回道。
贺子兰无奈道:“你以为本座不想重赏,只是眼下不是丰收之时,过年又做了礼供……本座已然给了少司制的官位,短时便再升一级也不妥。”
她看了贺予,她点点头后不应答,于是便说道:“本座便赏黄金百两以示嘉奖,她为官半年时,若再有功,本座考虑考虑升她的官。”
就此决定下来后,贺子兰见贺予也没公务,便邀她一起去品酒。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程琪到南疆快一年,制药成效远超以往,贺子兰执政两百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才,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更多留意这条七百多岁的小蛇。
程琪却对眼下的官阶不满,只是少掌阁,远远达不到她心中所想,但在南疆待了将近一年她也明白,想要代替最顶端的那三位,难如登天。这一年来她也并非一无所获,为官这些时日为百姓做事,收获赞誉,看着南疆因她变得更好,心中喜不自胜,她认为澜豫国在她的协助下也将如此。
因她所立之功非同小可,贺子兰却难一直给她晋升,知道她明法擅断,便让她身兼两职,到青州任监察寮总长,归属右护法部下。
一时难以晋升,又到青州赴任,难见天颜。这一年多的相处,她只知贺子兰是位明君,对她也器重,好穿蓝或绿。其余便是些经由贺予口中得知,原来她从贺子兰未登上宝座与她便是好友,有从龙之功在身,很顺利便晋升到大护法的职位。
所谓一蛇得道鸡犬升天,她的丈夫也被引荐,后来,进过层层考核,为官几十年,也是在权贵的注视下登上大护法的位置,彼时的贺子兰刚摆脱太姬,得以亲政,贺项学识高,所思所想也能和她到一块去,她正缺一个在司法领域的自己蛇,由此便设立左右护法。
程琪是赶不上这样的好时候了,只能另辟蹊径,但如今她也难见天颜,不知力往何处使。南疆是个亲缘关系很重的地方,官场之上的权贵多与国君有着宗亲关系,但贺子兰更亲近太姬一系,但如今太姬的手伸得太长,令今上不满,亲政一来便一直培养自己的势力。
贺子兰不愿意用一座大山去打击另一座大山,若是如此她便一直当不成南疆真正的握权者。
这天夜里,程琪去寻一种特殊的药材,夜里会发光,白日里却格外难寻。可谓瞌睡时便来枕头,她遇到贺子兰。
此前她听贺予说起过,贺子兰私底下阴晴不定,好的时候极好,但一旦发作便易怒且神志不清。这是贺子兰心病,让多少医官看了也无用,直到地母娘娘托蛇神送来清音琴又授琴谱,她每每烦躁之时弹起缓解。
贺子兰是少年君主,又亲政不久,正是得意之时,何以让她阴晴不定,程琪觉着蹊跷,贺予却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事多说无益,你自己仔细些便是了。”贺予敷衍道。
她越是如此程琪便越是好奇,山洞中果然传出琴声,她走近些,不加防备,受琴声所致现出原形。
听到外来者的声音,贺子兰也看过去,疑惑道:“这是哪来的狐狸?”她没有多想,用法术将她召过去,她窝在她怀里,她把她当暖手的。
贺子兰又弹了许久的琴,程琪清醒过来便要变回人形。她的红眼刚褪去,便看那狐狸变成人形靠在她怀里,那张脸有些眼熟,但还是有些模糊,她想看清,伸手去探,但程琪坐不稳,她赶紧搂住她,程琪赶紧暗暗施法,贺子兰睡死过去。
她又用幽现镜噬取她的记忆,她的功力比贺子兰低,只能噬取她大部分记忆。程琪坐在昏睡的贺子兰旁边又惊又怕,此刻无比庆幸她在靠近之前用了幻术,以至于没被贺子兰看穿。她赶紧起身离开。
隔天一早,贺子兰才缓缓醒来,这一觉虽在简陋的山洞里,但她睡得格外好。昨晚心魔发作得厉害,弹了一曲无效,她便想到宫外,神明旁边或许更有效些。按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