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国君,大祭司论处,轮不到你说嘴。我受君命而为,倘若再有话,那我们便到座前分说。”
此事就此了了。
不久,程娴到这边交接事务和送药,“你是程琪首上的副官?”贺丹问道,“是。”程娴向她行礼,她连忙扶起,“军蛇不拘礼,首上随我来。”
这边交接完事情,程琪也对青州的情况明朗许多,但眼下还是木珂城的事要紧。
两个县官论罪革职后,很快轮到程绱,贺壶也身负受贿罪,又牵扯到铁矿案入狱,而贺子兰身边,程仪还在为贺壶以及她那一派蛇求情。
而程琪在贺丹陪同下,前往起明县走访。
自县官被提审入狱后,起明县内百姓有种恍然大悟之感,却仍是陷于黎明前的混沌状态。
贺丹向程琪说起起明县的蛇神信仰之事,提及此地自南疆未立国前就是一个信仰繁杂的地方。南疆立国后主信蛇神,贺壶居城长之职便信大祭司。
一路走着,两蛇也在暗访中得到点百姓心里的想法,县官革职将要被斩,城主也入狱,过往的一切都是错的吗?木珂城中泛起信仰迷茫,他们好像一下子没了主神。在南疆,蛇神代表上头,上头也代表蛇神,所以程琪认为不能放任子民对正统失望的情况继续蔓延。
回到起明县衙门,便开始启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正收好东西,一抬头贺项在门口不远处。东西装好,起身去迎他,“护法首上,内请。”程琪邀他进入。
“程琪,你发没发觉,这些蛇已经审不出什么了,”贺项面带失落之色。“也许这条线牵不出什么了。”
程琪明白他的意思,让他先坐下,“不管如何,贺壶这个城主是做不下去了,落衡县的县官在拷打中招了。”
贺壶在修筑合祭坛时贪了不少,这些是入了自己私囊,被搜出来了。
程仪听到消息时,贺壶已经被带走了,她气得久久无话,最后长叹一声“这点钱贪来做什么。”她不能再失一个臂膀,也明白贺子兰是有意针对自己来了。这时她再说什么话也没用了。
“光这些个根本不够……”贺项叹了口气,“只要不是灭门之罪,国君一回心转意……唉。”
“贪赃枉法已被证实,包庇恶者残害百姓,私纳铁矿,这东西就在合祭坛附近,合祭坛修筑流程有,相关蛇等证词有,她难逃干系。”程琪说道。
贺项喝口茶,说道“就你说的后两者便很难证得,只要不是谋反论处,牵扯自己,为君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为民。过两天,一松口,就给她放了。”
如此一来,程琪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十月里忽然下起一场雪,过了这些天,院里的梅花开了。
“陛下,十月忽然下雪,这说明有冤情啊。”程仪说道。
“姨母,您先起来吧,贺壶这回是逃不过了。”贺子兰回道。
程仪起身凑到贺子兰跟前,“陛下,不觉着奇怪吗?左护法同程琪举止言谈密切,而今所惩之蛇皆为我部下,分明是她贺予排除异己,暗里构陷。而姨母未涉党派这才孤立无援。”
贺子兰近来心情烦躁得很,只因程琪查刺客土匪查不到大祭司身上,身边臣子鱼龙混杂,并不想对贺壶一事往上推到程仪头上。小小国君想要摆脱大祭司的控制成空,于是频频弹起清音琴,如今倒像是被迫看程仪越来越顺眼。
她低头沉思,未有明确答复,一句“本座也很担心姨母的处境,容本座想想。”便把她打发走了。
司法院内的臣僚,几个保护国君的随从官,还有程仪一派都在说起程琪办事不利。
右护法虽有制止,无奈上头就是这个意思,程琪只能当做没听到。
隔天准备完善措辞,料理一些杂务,确保万无一失后,到贺子兰跟前禀告。
经通禀,程琪入内找贺子兰,在一处亭廊远远瞧见,快步上前跪下行礼。
“你所呈表本座阅过,尚有话要说?”贺子兰深深地看向她,期待她的内容。
程琪恭敬行礼,“臣记得当日,陛下曾言缉拿罪臣,革去官职。”
贺子兰点点头。她便继续下文,“除去贪官污吏容易,改民风难,木珂城走到今日并非没有历史缘由,如若这些错误没有被拨正,多少蛇顶上这空缺也难保再次陷入此境。”
“起来回话。”贺子兰一摆手,仍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加之臣先前几次查访,上表中有提及,木珂城中尤其起明县,开始怀疑,或者说对神明有所疑虑,甚至对中央有所怨言,这万万不可。”闻她此言,贺子兰点点头,看向远处,“加之百姓多年经受苦楚,蛇丁锐减,臣想请蛇去说讲,也怕他们不愿听,而况臣微言轻,故……”
程琪说到点子上,贺子兰了然转过脸,“贺壶做这个城主也有百来年,虽伪法施行年日具体尤为可知,但百姓确实受了不少苦。”
程琪一礼倒,“先前陛下下令,收铁矿经营所得,合祭坛贪墨,收归国库。伪法所获税钱充木珂城财政。臣以为聪明而不沾愚昧者,也未必会为面上的话而心怀感念,百姓更不必说。若要收民心,必然要让百姓对朝廷心怀感念。”
“这倒不难,贺壶,程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