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对着泛黄的日军后勤报告,37加仑/日的油气使用数据,定然是叫当时的张纯如瞳孔地震、气得浑身颤抖。
结合之前的百人斩照片等史料,这显然是用来焚烧尸体所用!
刘伊妃目眦尽裂地看着一连串的恐怖数字:
12月14号,申请补充慰安所专用避孕套3000个;
12月19日:报告焚烧尸体的煤油消耗量达每日37加仑;
12月24日:卫生队抱怨处理断肢导致刀具损耗率增加200%;(注:真实数据)
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斜劈而入,将刘伊妃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她如瀑的秀发松散地绾在脑后,两三缕碎发被冷汗粘在颈间,发梢随着急促的呼吸在档案纸上扫出细微的波痕。
复印件上一声滴答,少女的泪滴狠狠砸落,似乎要将这不忍卒读的证据洞穿。
这一刻的她已经完全入戏,根本分不清自己是1994年的张纯如,还是2006年的刘伊妃。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发出过警告:“演员要当心成为自己角色的祭品。”
此刻的小刘在胡佛研究所的时空眩晕,正是跨入伟大表演圣殿的残酷洗礼——
当她用手指摩挲文献上的37加仑时,掌纹正被惨痛的历史灼刻出与张纯如相同的沟壑。
这或许就是深度入戏的演员最吊诡的真相:唯有让现实肉身成为历史容器,才能让灵魂在胶片上永生。
从早晨7点半,到下午4点。
胡佛研究所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大切诺基上,米娅看着她有些担心:“crystal,你的状态不对。”
“我知道,没事的。”小刘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里的影像,都是她白天设计的表演动作和细节。
女保镖无奈:“我们回比弗利山庄还是就在斯坦福找酒店住下?”
“啊?”小姑娘一脸恬淡地抬头:“就住附近吧,这几天都要早到的。”
小刘开始了沉浸式的拍摄前体验,张纯如当初很多查询资料的大学、图书馆和研究生都在加州,路宽提出让她们母女住到刚买的房子里。
按中国人的话来讲,房子长期没人住没人气,失了人和,于风水不利。
只不过刘伊妃一直别别扭扭地不愿意,搞得满心欢喜的老母亲颇为抱憾。
在她心里,自然是想方设法地想撮合这一对的,可在骄傲的小姑娘心里,这是名不正则言不顺。
陪着看看也就算了,可你的房子,我现在用什么名义住进去?
回到宾馆房间,刘晓丽关心地看着女儿,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她就勉力笑着推母亲出门回自己房间去。
“妈妈,我还要看资料,分析表演细节,待会酒店送餐我吃两口就行了,你也去休息吧!”
刘晓丽哪里肯罢休:“那不行啊,哪有这样体验生活的,你这才多久,眼看着下巴都尖了!”
“是吗?那正好,总之要减肥的,纯如姐那几年瘦了十五斤多。”
老母亲听得无语,自己这还多说多错了。
絮叨了半天,还是被女儿劝离。
她坐在隔壁房间里忧心地来回踱步,担心茜茜的精神状态,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出去。
——
《黄金甲》剧组四月就已经离开了横店,转战山城的武隆。
会议室里,奥运创意小组的会议刚准备开始,就被路老板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了。
青年导演给众人打了个手势,走出会议室:“喂,刘阿姨?”
“小路啊,没打扰你吧?我看国内是九点多,想着你应该已经起来了。”
“没有,你讲。”
刘晓丽面带苦色斟酌道:“哎,其实这个电话我是真不愿意打。”
“我知道茜茜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更好地塑造角色,这些年只要是在拍戏,我也从没护过短。”
“可这回我是真的担心啊!”
老母亲一顿苦口婆心,临了时又不无感慨:“小路啊,现在只有你的话她能听一听了,你帮着劝劝吧。”
“做什么都得劳逸结合啊,哪儿能这么痴痴傻傻的一头扎进去不出来,身体能吃得消嘛!”
“放心吧刘阿姨,我来处理。”
“诶!好,好。”
青年导演叹了口气,这姑娘认真起来还真是一根筋,千叮咛万嘱咐都没用。
他先回了会议室:“对不住啊大家,耽误十五分钟时间,我处理个事情。”
马文笑道:“不耽误,我没睡饱呢,再眯一会儿。”
“去吧去吧。”
“那咱也出去抽根烟。”
林颖有些好奇:“今天也是纳罕哈,以往他就算十万火急都不能耽误奥运会讨论工作的。”
众人都点头,也只能暗暗猜测是遇到什么急事儿了。
走廊一头,路老板皱眉摩挲着下巴,当即拨通小刘的电话。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很快一个短信进来:我在忙,等一会儿。
看来这正在通话是挂断的提示音,男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