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奇特的坚持,让他输了这场琴比。不过,他做此事之前,就接受了“可能会输”这么一个结局。人生在世…总要有一些旁人不能理解的坚持嘛。应劭之眉眼弯了一下。
“可惜了……“应劭之看向陆安,发现陆安也正关切地看着他,便笑道:“思,此前想送你的东西,此番送不了了。”陆安还未说话。赵公麟便转身对应劭之说:“没事。我们四娘子会送。”应劭之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又道:“我还把我的两支签子都投给了四娘子。她的乐声带来了春日与光明,闻者皆喜,而音乐……传播最广,最受人喜爱与关迎的,便是这样的乐(le)曲。”
他把话这么一说,赵公麟哪里还凶得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这般凶神恶煞有点理亏。
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脸面都扑红了,扭捏了一会儿,道:“…不好意思。”
应劭之大度地挥手:“没事!我习惯了!”众人…”
陆安适时开口,转移话题:“到咱们自家人了。”一句“自家人”,好像是捅在了诸同窗心上,此前总总不安与愤慨,尽数消弭。
赵公麟咧嘴笑了。
戢仲漂不免又向陆安添了几分好感。
梁章高挺着胸,谈话声音响亮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自豪。朱延年对外冷硬的表情便也有了刹那柔和。洪光君更是心情极好,她突然又有了灵感,心中回响起一段小调,来日还能增作一首赞美同窗情谊的曲子。
台上,学正数签:“十五……十六…十七……八……已超过应劭之之数,而瞧那箱子,恐怕还能再继续往外摸签。“十大九……二一……
“到二十了!”
人群中有人惊呼。
这可是第一个破二十的人!
他们惊讶地看着洪光君,但想想对方吹的那曲箫音,又突然没那么惊讶了,只觉得她破二十理所当然。
谁不喜欢宁静、阳光、春日与希望呢?
“二十一……二十二。”
学正停了下来,说:“二十二支签。”
到这里时,大家已能知道鳌头是谁了--用减法一算,就知道陈晋昕只有二十支签。
两支签的差距,却如同天堑,隔开了胜利。但没有人不服气。
日色透过石榴花,给洪光君发上的红丝带罩上一层火红的暖光。她起身,向四周拱手,沙哑地道:“谢诸兄相让。”众人也连忙起身,拱手作揖:“四娘子客气了。本便是鸿鹄,何须燕雀相让?”
洪光君拿到了第一。
她也依言,将胜利品转赠给了陆安。
通州人小声嘀咕:“可惜了,应大郎弹的如果是其他曲子就好了,如今倒让那陈家小子踩着他拿第二了。”
“是啊,曲风撞了个七八,都是悲曲,可咱们大郎在前头,弹了人生,陈家小子在后头,就刻意奏了母亲。人生不尽相同,可谁人无母啊。就冲着这点,也多有人投他。又因着曲风相似,喜欢他的曲子,就不会那么喜欢大郎的曲子了,不然大郎何至于二十签都没到?”
“哎,别说了!”
“怎么就不能说了?他投机取巧还有理了?”“不是……你看……
说话的通州人被同伴一扒拉,转头就看到道边,路过的陈晋昕正抱着琴,静静听着他们背后蛐蛐他。
通州人”
面色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那边应劭之侧目瞧到陈晋昕和通州人站位相近,登时脸色一变,顾不上身边还有人与他交谈,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陆安想了想,也站了起来,和他一同走过去。人还在半道上,就看到那陈晋昕瞧着安安静静的模样,出手却是一个狠绝,抱着琴就把琴尾往那通州人身上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