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42

42艾黛礼夫人到了

镜头再次回到舒栎这边。

日子艰难地到了7月6日，离婚礼只剩下一天时间。舒栎觉得来卡森市这三天过得比他在萨伏伊牧区的还要长久。事情发生得又多又杂。

整个卡森教区的主教、副主教以及教区长接二连三地，要么死，要么伤，就像是验证圣像的异象而产生的一样。

就算舒栎想着要置身事外，周围的人也不容许他那么安然处之。六号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门大开窜进的凉风让舒栎比自己的生物钟早起了一刻钟。

他一睁开，就看到门口守卫的黑骑兵冰冷挺直的身影。舒栎睁着迷蒙的眼睛看了两三秒后,再次闭上了眼睛。而昨晚的事情又一一重新浮现在自己眼前。昨天7月5日。

大主教的自杀事件发生的同时，圣像也滴下血泪,就像是神明也在对世人发出警告。

舒栎原本以为就卡森教堂要把这消息封锁死，先把婚礼过渡完后，没想到没有过多久，副主教雨果突然约他私下见面。可等他再次返回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晚饭时间，还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就又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事件一-教区长达米安葬身于火海中。

老祖宗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

诚不欺年轻人。

因为水果不顶饿，晚餐时到了，舒栎肚子饿了。火灾那会摇人旁观的时候，舒栎就在想，就算自己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实在很想留在原地吃饭，甚至还很离谱地想抓一块面包，趁着被人不注意的时候啃。

可是一想到周围的人正在焦虑彷徨里面，从他位置上闻到一股食物香味，舒栎就觉得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于是，舒栎还是忍痛放弃了他的晚餐，饿着肚子陪他们闹腾。事实上，一切正如舒栎所想的，其实火势也有教会卫兵在扑灭，所以神职人员赶过去，也只是在外围旁观。他们的脚步是钉在原地，也没有办法多做点仁么。

于是，舒栎就看到还有些精神薄弱的神职人员，在远远看到那大火，就已经跪倒在地上，开始期待和忏悔，希望神主能够平息怒火，停止这些叫人胆战心惊的惩罚。

后因为提到了「神主之怒」，神职人员之间暗流涌动，冲突出现了阶段性的升级。

人群中很明显出现了互相攻讦的情况。

平常看起来温和又虔诚的信徒们在大教堂不远处的地方，骂得跟在市集上一样的吵闹。

一个比一个骂得更凶狠。

一个比一个骂得更毒辣。

声嘶力竭，唾沫横飞。

像是只有这样激烈的声讨别人，才能够让他们减轻责难。舒栎无法理解，也不想加入协调，就这么静静地旁观着他们通过争吵而纾解自己内心的压力。

不加入还有一个原因一-他也看不到他们藏着武器，暂时大家都没有想要动手的程度。

此外，周围巡逻的教会卫兵在陆续灭完火后，就等在一旁，等着管事人来继续指挥。

现在就只等一个人一声令下，把整个吵闹的事态平息。所以所有卫兵也都没有轻举妄动。

他就在旁边静看，思考着教区长以下又是谁能来主持大局，然后又有谁放他们去吃饭。

当然，这事后，舒栎反省过自己，太不尊重场合的严肃性了。可是，人当时饿扁了，满脑子都是只想着吃。

因为5号是斋戒日，所以舒栎提前了解了晚餐是素食烤土豆。这种东西怎么做都不会难吃的。

只是用火烤一烤，烫心且软糯绵长的热馅肯定香得叫人的舌尖发麻。舒栎已经盘算着晚上要吃几个的时候，周围的环境不知不觉地一静。这就很像是上晚自习的时候，周围本来还在各种说小话，可就有那么一瞬，群体陷入同频的安静。

舒栎一下子被这安静的气氛点醒，顺势抬了起声，“吵完了？”他这句话本来是和旁边的西缅神父对话的。可他刚说完就发现，西缅神父和旁边另一个年轻的神父在一起。

而夜是那么静，又那么凉。

舒栎的声音被风送到了自己想不到的位置。反正，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发现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自己身上，似乎在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舒栎自己也被这个画面震住了，心脏处顿时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连呼吸都停慢了半拍”

还没有等他思索如何下台，下一刻，“咚咚"重靴踏地的声响骤然响起，继而又像是绵绵不绝的浪潮逼近，一下一下，砸在众人心头，叫人不寒而栗。转眼间，来自公爵的直属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整齐划一的身影迅速地将众人层层包围。

从他们黑色的铠甲可以看出，他们是来自公爵的直属骑兵队伍。有一部分卡森神职人员曾经在广场上合作过，所以很快就再次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在那密不透风的黑骑兵一众里面，一名年轻的将领缓步走出。他的骑兵们在他靠近的时候，自动分开而又聚拢，步伐节奏一致，厚重有力，带着压迫感。

为首将领的是个金发青年，眉目冷涩，神情含霜。晦暗的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一一他一言不发，却自带令空气凝滞的威压，显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