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抱枕(2 / 4)

抱着她上了楼。

到家的时候,他甚至连大气都没喘,像是以此证明他有的是力气。他将沈郁棠放在沙发上,半蹲下去,轻轻握住她受伤的那只脚。凑近了些看,他才发现她的腿不仅仅是被划伤了,还有被细麻绳勒出的淡淡血痕。

“真是个畜生。”

他低低骂了一句。

沈郁棠还是第一次听陆宴回骂人,不免觉得新鲜,垂着眸盯着他笑。可别说,他生气骂人的样子,还蛮带劲儿的。听到她细碎的笑声,他抬头看着她,紧皱着眉,“怎么还笑?”沈郁棠笑得更大声了些,“没什么,骂得好。”陆宴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怕他会忍不住拿着枪去崩了那个疯子,“家里有酒精和纱布吗?”

他问。

沈郁棠想了想,“有,在那个柜子里头,有个白色的医药箱。你打开就看见了。”

陆宴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过去翻找。

电光火石间,沈郁棠忽然想到什么,一下子直起了身,“等一下一一”太晚了。

陆宴回的手已经从抽屉里抽出了那个白色医药箱,而在药箱旁边,静静躺着一个粉色的、圆头的、头部还有一个椭圆形小孔的棍状物体。空气凝滞了一秒。

沈郁棠想说什么,但见陆宴回没有任何异样地合上了抽屉,拎着医药箱,云淡风轻地走了过来。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发现不了他唇角微微带着的一点点弧度。他走到沈郁棠身前,打开医药箱,拿出了酒精和棉签,单膝蹲了下去。温暖的手掌握住她一条腿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会有点疼,忍一下。”

酒精接触伤口的那一瞬,沈郁棠疼得倒吸一口气,本能地把腿往后一缩。陆宴回一手稳稳扣住她的脚踝,又将她拉了回来。“轻点轻点,疼。”

他垂着头,一边轻轻吹着气,一边在她的伤口处细致地涂着酒精,“都有点红肿了。如果明天还肿,就必须去医院。”涂完酒精,细心心地贴上防水创口贴,他又换了另一只脚,重复刚才的动作。沈郁棠坐在沙发上垂眸瞧着正低头的陆宴回,他腿部的肌肉因半蹲着显得更加饱满,贴合的西裤绷出微紧的线条,像是随时都可能崩开似的。这么想着,她搁在他膝盖上的脚忽然就往前挪了挪。微凉的脚趾蹭过他薄薄的一层西裤,捏住她脚踝的那只手骤然收紧,他立刻抬起头来盯着她。

喉结轻轻滚了滚。

“别动。”

“我不是故意的。"她无辜地说,“脚滑。”两只脚都处理完毕,陆宴回把她的腿放回沙发上,“好了。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待会儿洗完了把创口贴换成纱布,更透气些。”沈郁棠听着陆宴回的话,忽然仰起头,不安地问他:“你要走了吗?”“我不走。”

得到满意的回答,她笑着展开手臂,“可以抱我去浴室吗?”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那条裹得好好的毯子一下滑了下去,堪堪堆在腿上。白皙的肩、锁骨、甚至更下方的轮廓,毫无遮掩地撞进陆宴回眼里。一抹雪白。

这种程度的刺激,不亚于茫茫雪原在烈阳下反射出的,白花花的白芒。刺得他双眼一黑。

陆宴回垂下眼,动作利落地将毯子拉回去,裹住她,没多说一句话,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

沈郁棠在他怀里动了动,脸颊蹭过他颈侧的皮肤,可他的步伐稳如磐石,始终没有低头。

在接下来等待她洗澡的这半个小时里,陆宴回洗了几次冷水脸,又去露台抽了一根烟,才勉强把七零八落的理智一寸一寸重新拼了回去。沈郁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舒适的真丝睡袍。睡袍很长,腰间只有细细的一根带子系着,腿就随着她的步伐在袍摆里若隐若现。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就那么随意垂散在腰间。“怎么头发还那么湿。"陆宴回走过去,手指拈起她的一缕发丝,水珠成串儿顺着他指节滑落。

她仰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你给我吹头发,好不好?”她把尾音拖得嘟嘟哝哝的,像是在无意识撒娇。这让陆宴回怎么拒绝得了,他笑了笑,“好。今天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他去拿了吹风机,站在沙发后,一手举着吹风,一手插.进她湿漉漉的头发里,替她轻轻梳理。

指尖时不时拂过她的颈后,温度烫人。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生怕弄疼了她,每一次用手指拨开她的头发轻轻扯动她的头皮,都让沈郁棠浑身酥麻。

风很暖,洗过热水澡后,她酸痛的肌肉全都舒张开来,困意如潮水席卷,她躺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等头发干透,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陆宴回没叫醒她,弯腰小心地将她捞进怀里,再抱着她放到床上。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沈郁棠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用那双水雾蒙檬的狐狸眼可怜巴巴望着他。

“你要走吗?”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能不能不走。"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不想一个人。”陆宴回柔情地用手掌抚着她的发,温声答:“好,我不走。”可沈郁棠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噩梦了。

梦见那条巨大的蟒蛇吐着红信子,想要把她一口吞进肚皮里。梦见变成丧尸的乔尔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