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步,踩着木头嘎吱嘎吱响。上到四楼的时候,他停住了。
那扇门就在面前。
黎明时分的曦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楼道里,这是七月盛夏的阳光,可劳伦斯的掌心却冷得几乎失去知觉。
他站定,手握成拳举起,悬在那扇棕色门板前,眼神紧紧盯住它。他想敲门。
现在,只需要他的手落在门上敲动几下,他就能冲进去看见她。他需要一个确认,需要亲眼看见她好好的,真的没事,不会害怕,不会因为噩梦而哭着醒来。
可他迟迟没有敲下去。
门后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无法忽视屋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是他救出了她,替她处理一切,安慰她,守护在她身边。或许此刻他正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他们会像最亲密的恋人一样彼此依偎。而他自己呢?
还有什么身份闯进去,一定要见到她呢。
他们之间唯一的连结,不过是为期一个月的雇佣关系。早就结束了。她根本没有选择过他,从始至终。
也不会,再想起他了。
劳伦斯站在那里,指节慢慢贴上门板,胸腔里像是填满了泡水发涨的棉花,闷闷的,堵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身,沿着楼梯一点一点走下去。天色大亮,金色而盛大的晨光透过老楼窄窄的窗户,铺满走廊。阳光一寸寸洒进来,热烈慷慨,不愿遗漏每一处角落。可劳伦斯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光线在他前一阶停住。那里,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