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贪恋

65.

暗门后的密室，仿佛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吸力，拽着沈郁棠往前走。

她盯着门后的空间，下意识地迈步，走到劳伦斯身边，这才注意到那个移动书架的结构。

书架不是一块普通木板,而是一整块厚重的复合材料，边缘镶着金属扣槽，厚度远超常规。不仅有电动轨道,还有防弹层。两人刚走进去，身后的门便缓缓合上。

紧接着，低沉的嗡鸣响起，像是金属齿轮一点点咬合对齐发出的声音。沈郁棠心中一跳,猛地回头。

“别怕。“劳伦斯站在她身后，笑着解释说，“这扇门如果超过三十秒不关闭，会自动触发安保系统。”

沈郁棠抿了抿唇,没出声。

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门关没关了，因为眼前的画面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是一间名副其实的暗室，四周没有窗户，光线不是从头顶洒下来的，而是镶嵌在墙壁里，类似于博物馆用的那种嵌灯，照在成排的展柜上。那些玻璃柜像一座座发光的岛屿,整齐陈列着各式珠宝。钻石、蓝宝石、祖母绿、猫眼石……

灯光穿过切割面，折射出一束束炽亮斑斓的虹彩光束，倒映在墙面上流动。还有成组的翡翠套件,微光下隐隐泛着内莹的翠芒，如烟如雾。整个房间里的色彩太饱和，太密集，晃得沈郁棠眼睛泛起一阵酸胀。更夸张的是，不仅仅有钻石翡翠宝石，还有几顶样式各异的皇冠、完整的雕塑、工艺品、画作等等。

一些排不上号的艺术品则随意堆放在角落里，比沈郁棠换季时的衣柜还杂乱无章。

简直壕无人性到让她失去了所有嫉妒的手段和力气，只想扛个麻袋过来全给他打包带走。

“这就是你说的宝藏？”

沈郁棠转过头去看着劳伦斯，他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插在兜里，眼角眉梢噙着笑意，不紧不慢地看着她。

“有没有你喜欢的？这个--”他指了指右侧柜子里那条粉钻项链，“喜欢吗？”

他面色如水，语气淡然，不是试探不是调情，更不是炫耀，而是真的打算送给她。

“别想那么多，喜欢什么就告诉我。"说着，他走到沈郁棠身边，垂眸看着她，

“今天是你的生日，看中哪个就挑哪个。”劳伦斯靠她靠得近，磅礴的气势倾轧而下，层层包裹住沈郁棠。这种姿态，像是一头守了千年宝藏的龙王，亲手将藏在深渊里的珍宝拎出来，一一捧到她面前，说：“这些，全都是你的。”这句话的份量实在太重，压得沈郁棠晕头转向，只觉得自己就要迷失在这片珠围翠绕中。

可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要。”

劳伦斯眉峰轻蹙，“为什么？"他眯了眯眼，“因为是我送你的，所以不想要吗？”

“这倒不是。主要是我以后离境会很麻烦，申报海关什么的。万一让我缴税，我哪儿给得起？”

这回答让劳伦斯一愣，他没料到她会绕到这个角度。随即，他又轻轻一笑，眉眼松开。

“如果是这个问题，你无需担心。我会让皮埃尔拟好赠予合同，他们不会拦你。”

接下去她每找一个借口，他都轻飘飘给堵住，笃定她必须得收下点什么。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想让她开心。

就在沈郁棠一时语塞，找不到更好的借口时，劳伦斯忽然又看向她，问：“所以你还是打算回国，是吗？”

沈郁棠见他被自己成功带偏，不再执着于非要让她选个礼物带走，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没立刻回答劳伦斯的问题，而是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条短短的通道，走进了一个更隐秘的空间。

这间小屋子不像前面的展示区，更像是一间忏悔室。最里侧摆放着一尊石雕神像，被柔光笼罩着。姿态肃穆，低眉合掌。

她的视线看向另一侧。

与神龛正对的，是一幅油画，静谧庄严。

画布中的神女身披一袭白纱，纱如朦朦晨雾，层层叠叠。披散的黑发与那白形成极致的对比。

画卷中有一束光自上倾斜而下，恰到好处地落在神女的面颊上。光不是耀眼的，是那张面庞自发生出的圣光。整个画面透出极致的虔诚、神圣，不沾染半分情欲或凝视。神女的那张脸，沈郁棠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是她的幻觉或是自作多情，而是切切实实的，清清楚楚的，就是她。与她本人的轮廓、姿态、甚至于隐于额角的一道极淡的伤疤，都分毫不差。这幅画与神龛正正相对，仿佛连这尊低眉合掌的神像，都在默默注视着“她”，仿佛是某种难宣于口的仪式。

信仰的中心不是神，而是“她"。

沈郁棠盯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这间幽暗沉静的房间里，头皮莫名一阵阵发麻，突突直跳。

没有被奉承的受宠若惊，是一种毛骨悚然的错乱感。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脸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一幅油画里。好似成了什么被觊望、被妄念的东西。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诞，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此情此景对沈郁棠内心造成的冲击太过剧烈，她下意识连连后退几步。却不小心踩到默默站在身后的劳伦斯，直直跌进他的